离开昆仑虚

折颜轻叹一声，望向墨渊：“我虽不知祖神当年为何要抽她精魄，但你伴她这么久，总该是清楚的。”

墨渊怎会不知？父神那般做，全是为了他那尚未出世的弟弟。可这些年，青璃对此始终缄口不提，在她心里，自己究竟算什么？他身形一晃，险些栽倒，折颜连忙伸手扶住：“墨渊，放她走吧。” 墨渊眼眶泛红，沉重地颔首。

折颜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去。循着青璃的气息寻到她时，青璃抬眸望来，轻声道：“折颜哥哥，谢你。” 折颜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阿璃，不必这般懂事。从今往后，天高海阔，任你驰骋，去吧。” 青璃点头，转身欲走，折颜却又唤住她：“有空，回来看看他。” 青璃脚步微顿，终究还是头也不回地往前去了。

行至昆仑虚门口，令羽已在等候，见了她便唤：“青璃师叔。” 青璃颔首：“走吧。” 令羽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 他是青璃一手带大的，师兄弟中数他与青璃最是亲近，只是这份情谊，在岁月流转中早已悄然变质。

令羽将青璃带至凡间客栈。青璃从未踏足人间，瞧着什么都新奇，令羽便为她买了许多凡间小食。她站在客栈窗前，望着眼前车水马龙，眼底满是好奇，这一切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青璃与令羽在凡间游历了百年。她在人间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峦间，开辟了属于自己的洞府，取名 “无妄山”，又在山外布下结界。令羽陪伴了她一段时日，终究还是被召回了昆仑虚 —— 他亦需潜心修炼。

令羽返回昆仑虚时，墨渊已在山门等候。

他上前行礼：“师父。”

墨渊抬手免礼，声音低沉：“她怎么样了？”

令羽回道：“师父若不放心，不如亲自去看看。师叔在师父心里，总归是不同的吧？弟子实在不明白，师父为何不拦着师叔离开。”

墨渊沉默不语，让令羽先下去，自己则转身前往天宫，向东华借观世镜。

东华望着他，未多言语，径直取出观世镜递去。墨渊接过，轻声道：“多谢。”

“墨渊，” 东华开口，“你我自幼一同长大，你对青璃的心思，我们都看在眼里。但祖神当年的所作所为，在她心里终究是根刺。不拔掉这根刺，你与她永远难有结果。一味隐忍退让，你自认为的‘对她好’，未必是真的好。你可知，你已生出心魔？一味压制，总有爆发的一日。”

墨渊颔首：“我知道。我给她一万年的自由，这一万年，绝不干涉。一万年后，我会亲口与她讲清楚 —— 她是我的。从她踏入昆仑虚那日起，我便说过。” 他眼底深处，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偏执与疯狂。

东华道：“你与阿璃的事，终究要你自己处置。若她当真不愿与你再有牵扯，或许，真正的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墨渊点头，心中却清明 —— 他永远不会放手。青璃是比他性命更重要的存在，他们之间，注定要生生世世纠缠下去，断无可能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