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昭看着面如止水的相柳，觉得他与以往有些不一样，情绪不对，好像暗戳戳地在生什么气。
“我以为你会来，或者让毛球过来取丹药。”
灵昭拿出一瓶饲灵丹在相柳的眼前晃了晃，“十锭金呢，不能不要吧。”
那日，相柳给她的锦盒，灵昭没打开前，就知道里面是十锭金。
好像从她那句 ——
‘ 一瓶药换一锭金 ’
开始，她与他之间有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共识，渐渐成了他们之间独有的秘密，
她给他药，他给她金。
还是标准盒子、标准摆放的十锭金。
标准得让灵昭怀疑相柳是不是打了什么计件工？一件一结，固定报酬的那种。
相柳接过饲灵丹，“你实力强大，为何要顶着假容貌、用着假身份去应付轩和叶十七？”
灵昭笑着反问，“难道不有趣吗？”
“活在世上，很多乐趣不都需要自己去找嘛。”
灵昭洒脱道，
“风平浪静是一生，波澜曲折也是一生……自己的生活自己过，只要选择自己觉得值得的、自己不后悔的，就是最美好的生活。
那些回忆，哪怕后来有了悲，有了疼……也是美好的。”
灵昭脸上扬着灿若朝阳的笑，她眨了眨眼，眼角有一抹水光悄无声息地掩去了。
灵昭继续道，
“再说，他们用假的，我也用假的，很公平。”
假的。
相柳在心中默念这两字，他又看着在他面前展露真容的灵昭，心一跳。
那是否证明，
他于她而言， 是特别的。
相柳唇角浮起一丝笑意，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毛球从天上飞下来，兴奋地说，“主人，细作找着了。”
毛球又拱灵昭，“一起去。”
“辰荣义军的事儿，我 ”
灵昭觉得她不适合掺和进去，相柳却抓住了她的手腕，“以你的本事，发现辰荣义军的营地轻而易举，你若想对辰荣义军不利，早可以出手了。
你之前不是说想拐走我吗？”
相柳逼近，“不行动吗？”
灵昭第一次知道相柳具有进攻性，她刚刚有做什么吗？
眼前妖怎么突然变得强硬霸道了？
因为相柳 ——
他不想压抑他脑子里的那颗恋爱种子发芽了。
他想把心交出去。
相柳目不转睛地盯着灵昭，他不知道他与她的结果如何，但他想做他认为值得的、也不后悔的事儿。
如果他注定走向死亡，那他会把命还给洪江，把心完全交付给灵昭。
永不后悔。
“相柳，那我试试了。”
灵昭原本计划逐步赢得辰荣义军的信任，她认为那是个缓慢的过程，所以并不急于求成。而现在相柳给出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她不抓住，就是傻。
毛球跟个小鸡崽似的在地上蹦跳，它内心喜极而泣，它家主人终于有出息了。
灵昭随相柳进了营地，进了相柳的营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简朴的床榻、一张陈旧的案几，以及一个朴素的木箱，灵昭惊讶地瞟了一眼相柳，她从未想过
一个军师会过得如此清苦。
而整个营帐里，最值钱醒目的是：毛球的小窝。
一对比，更显得相柳的日子过得苦了。
“我去审细作。”
相柳出去了，灵昭抱上毛球，挼了一把问，“你家主人很穷？”
“是啊是啊。”
毛球开始大吐‘穷’水。
通过毛球，灵昭知道了相柳没钱的原因 ——
他养了整个辰荣义军。
养兵相当于一个烧钱的窟窿，相柳一个人养，若背后没有金钱循环支撑，不穷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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