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登巴萨机场拿到行李箱时，黎深正靠在租车行的白色栅栏上拆冰袖。热带午后的阳光把他的发梢染成浅金，看见我过来，他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车钥匙串上挂着我上周落在他公寓的草莓挂件。
“我已经把导航提前设置好了，先去乌布的民宿。”他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箱子，指腹擦过我手腕上被行李箱带勒出的浅浅红痕，“路上有卖椰子冻的，你上次说想试试。”
车开在沿海公路上时，风裹着海水的咸意从车窗灌进来。我把脸贴在车窗上看路边的鸡蛋花，黎深忽然减速，停在一家挂着“Bali Cendol”招牌的小店前。他去买甜品的间隙，我翻了翻副驾储物格里的笔记本，最后一页是他的字迹，写着“巴厘岛待办：看日出、找黑沙滩、买她喜欢的手工皂”，末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
民宿在稻田边，推开阳台门就能看见成片的绿。晚上我们坐在露台的藤椅上喝酒，黎深忽然起身进了房间，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个丝绒盒子。他没说什么浪漫的话，只是把盒子递给我，打开时里面是枚银戒指，戒面上刻着极小的海浪纹。
“白天在乌布市场看见的，”他表情有些局促，耳尖还带点红晕，“老板说这花纹是照着阿贡火山下的海浪刻的，我想……”
我没等他说完就把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大小刚好。抬头时看见他眼里的星光，比远处稻田上空的星星还要亮。那晚我们聊到很晚，从学生时代一起赶due的日子，到现在挤在同一间民宿里看月亮，他忽然说：“明年还来这里吧，去看佩尼达岛的蓝洞。”
我笑着点头，把脸埋进他的肩窝。海风带着稻花香吹过来，远处有狗叫声，近处是他平稳的心跳声，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最好的旅行从不是去多远的地方，而是身边有能一起看海浪、等日出的人……
清晨五点的库塔海滩还浸在薄雾里，黎深把冲浪板扛在肩上，指腹替我理了理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板底的防滑蜡蹭得他小臂泛着浅白印记。“教练说今天浪况刚好，初学者也能站板。”他声音裹着海风的凉，却笑得眼睛发亮。
我踩着细沙跟在他身后，脚边的浪花一遍遍漫过脚踝。他先跪在板上示范，重心压低时后背绷出流畅的线条，海浪卷来时，他起身的瞬间像融进了晨光里，白色冲浪服在浪尖划出弧线。等我上板时，他半跪在旁边的辅助板上，手掌稳稳托着我的腰：“别慌，重心往后移，看前面的海平面。”
第一次尝试时我刚站起就摔进海里，咸涩的海水呛得我咳嗽，黎深立刻游过来扶我，指腹擦去我脸上的沙：“没事，我第一次摔得更惨。”他重新帮我调整脚位，指尖隔着防晒衣还能传来温度。
不知摔了多少次，当我终于借着浪力站稳，迎着朝阳在浪尖滑行时，听见黎深在身后喊我的名字。回头时看见他举着手机，浪花溅在他脸上，笑容比沙滩上的阳光还要耀眼。冲回岸边时我扑进他怀里，他身上的海水和阳光混在一起，带着海盐的清爽。
“厉害啊，”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耳尖沾着细沙，“晚上去吃你昨天说的脏鸭餐，庆祝我们家新手冲浪手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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