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是不是去找你了?他找我没用，就转头去找你一个娃娃，这家人真是欺人太甚了。”
“你知道你爷爷是癌症去世的，当年沈浩他爸就是用这笔救命钱，买了你爸星工大的特招名额，后来沈浩上了大学，你爸留在他家工厂打工，六年前就出了那件事，你爸下半身瘫痪了，当年究竟是机器管理故障还是你爸操作失误，没人能说得清，知道一点事实的都被他们封了口，沈家这么多年留我做活，帮衬着咱们家，哪里真是出于好心，是怕我闹事罢了……”
“现在他们想故技重施，绝对不可以，燃燃，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要这笔钱。”
“我本来就没打算收这钱，但是奶奶，你那药不能吃了，存折上的钱你拿着用，我上大学自己会想办法……”
这些话像在留声机里循环播放一样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静不下心来看书，李燃索性到马路上跑了一圈，夜跑的人很多，没人在意一个拔足狂奔的少年。
他在这时候接到沈耀的电话，听到他低哑的声音，他既想躲避，又觉得心疼，为什么沈耀总能给他带来这些感觉?沈耀的痛感像是与他的连接在一起，他有多疼，自己便有多疼，挂掉电话之后，他缓了两口气，仿佛这样能把胸腔里那股纠结的闷痛散出去一些，他开始往沈耀家走，不知道在寒冷的夜色里走了多久，到的时候他感觉身体里沸腾的血已经平复下来了，他抬手，在门上敲了一下，只敲一下，那声音轻的像没有，门却从里面哗地打开了。
沈耀站在门后，眼圈微红，盯着他说了一句：“进来。”
李燃沉默进门，低头弯腰换鞋。
沈耀看着他换鞋，仿佛一秒都不愿多等似的，李燃刚换好鞋直起身，他便转身往里走去了。
李燃跟在他后面进入他的卧室，这房间他初次来，不用刻意打量，屋内布置一目了然，整洁如新的床，一排白色木制衣柜，靠门口的地方摆着一张书桌，上面的书柜里整整齐齐码放着书。
他扫一眼，反手合上门，锁头刚楔进去，沈耀转身抬头吻上来。
他裹着纱布的手抚在自己面颊，李燃揽住他腰，另一只手抬起来握住他的手，安抚地回应这个略显急躁的吻。
这根本不像沈耀。
他纵容着沈耀毫无章法地在自己唇上啃咬了一会儿，略略退开一点，拇指在他鬓角轻轻摩挲，“怎么了?”
沈耀抬眸看他，漆黑的瞳孔里燃着一股冲动的情绪，把他的眼睛映得亮亮的，“我爸是不是去找你了?”
他的语气也有些不同寻常的强硬，像是逼问，李燃视线微微下瞥，说：“没事，影响不了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又抬眼直视沈耀的眼睛，神色柔和下来，手覆上他侧脸，轻轻地说：“不关你的事。”
沈耀勾着他脖子将他拉下来，仰脸凶狠地吻回去，李燃本没打算做什么，只是想安抚焦躁的恋人的情绪，可是被他这么一通吻，气息也渐渐不稳起来，小片的火渐渐从身体里往上窜。
他怀疑刚才血液平复下去只是自己的错觉，事实上非但没平复下去，全身的血还直直往脑子里冲，趁着那股火还没烧成燎原之势，他强逼着自己拉开沈耀，沈耀被握着后脖颈往后退开一点距离，下唇在分离之前被很重的吮了一下，泛着异样的红，他微张着唇急促喘息，看向李燃。
没有任何话好说，他往前一步，紧抵住李燃身体，侧头亲吻他脖颈，流连一会儿之后，来到前方，含住凸起的喉结……
李燃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些，他简直快着了，血液里的攻击欲藏不住，那才是原本的他。
沈耀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李燃便揽着他强势地回吻过去，拿回主导权，他把沈耀压在门上，在这个他住了十几年的家里，按着他的头，很深地接吻。
沈耀仰着脖颈，承受着过深的吻。
他想，不考第一如何，背处分如何，被有色看待如何，同性恋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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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晨光透过薄质窗帘把他照醒，他微微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身边沉睡的人，才知道昨晚自己做的有多过。
理智携着画面回笼，心疼的情绪也跟着油然而生，泉水一样汩汩将心脏淹没，他伸手在沈耀发顶轻轻摸了摸，低头印下一吻。
沈耀醒了之后，就见穿着完整的李燃，正倚靠在书桌上盯着自己看。
他哪里都没去，不希望沈耀睁眼之后看不到人。
沈耀一动，就感觉浑身不对劲，他别扭地撑起身，套上睡衣，下床开了门去浴室，李燃跟在他身后，好在沈浩夫妇房间在楼下，通常不会上楼来，并没有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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