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的凌自醒睁不开眼，也是前些个月伤了右臂，如今这右手臂被寒风刺的生疼，他走在去大理寺的路上，看见策马而来的人。
城中禁止策马，能够这么肆无忌惮的策马而奔的也只能是，萧亲王，萧无疑。
说来也怪，他萧无疑上头还有爹娘，还有个兄长、长姐，怎么就轮到他萧无疑当王爷，他一没军功二没政绩，当上了也不好服众，想必当时肯定闹了一阵子的风雨，才有了如今一时的海晏河清，他看着萧无疑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这不就是送来一个升官的机会？
萧无疑虽然是亲王，但终究还是虚职，若是让他‘犯错’便可以把他萧王爷的头衔给摘掉，但是让他犯个什么错是该好好想想。
这个错不能过大也不能太小，太大，落井下石的水花容易溅到自己身上；太小，水花翻起的又太微小，改变不了当局。
如今，凌家虽然势去，但凌家供养的寒门子弟众多，任官职的任官职的，当门徒的当门徒，翰林学士裴嗣，他与萧无疑正得李邺恩宠，肯定知道的比别的人多点。
他差人去联系了裴嗣，裴嗣还是很热情的去派人用轿子请凌自醒入府中，轿子不大，他下了轿子，他身着月白色的袍子，大氅裹在身上，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练过武的人。
裴嗣亲自出来迎凌自醒，对方穿着一身灰色袍子，头上戴的是银冠，说：“公子，许久不见了。”凌自醒温和的笑了笑，说：“嗯，确实很久不见了，没成想，时过境迁，宿殊也和当时说的一般，做了个大官儿，你的能力可见一斑。”
宿殊是裴嗣的字，还是凌才生给起的，他本是流亡的村民，凌才生爱人才，这才被凌才生给带回凌府，
裴嗣笑了笑又在门口寒暄了，伸出请的手势，让凌自醒室内坐。
“公子五年了才联系莫不是有事找我？若是有我力所能及的，我必定在所不辞。”裴嗣摸着茶杯，说。
“宿殊说笑了，凌家已然没落，我如今还留着一条贱命是各位的功劳还是天命难违，都已然成为过去，日后还是希望多多帮衬帮衬。”凌自醒说罢，抿了口茶放下杯子。
凌自醒又说到了庙堂上的事情，说：“如今的刑部尚书是何许人？”一下扯到了他最关心的上面。
裴嗣听他一语便知他的意思，喝了口茶说：“是那位萧无疑，当年趁着公子闹的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决裂，萧无疑又趁着自己护驾有功，便和皇上请了这份职位。”
凌自醒点点头，不再说什么，拿起茶杯喝着茶，待到换茶的第二壶的时候，起身和裴嗣行了一礼，裴嗣见状也回了一礼，凌自醒笑着说：“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明日便是十五了，还要上朝，我也不便打扰，先行了一步了，今日也多有叨扰。”
裴嗣闻言点点头说“也好，我差人送公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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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朝会
“陛下，最近雪下的大，有几个州、城，发生了官道被雪堵塞的问题。”张大夫看几位官职比他大的都不打算说这件事，就壮着胆子说了。
花明诚也出列说：“但是京城派不出人手，锦衣卫人数不过一万人左右需要御前，御林军兼任着巡城的职务也不好去，现在哪还有人手？”
萧无疑语气带着散漫说：“丞相大人，锦衣卫又不似御林军要巡城，拨一半人去铲雪而已，陛下也不会介意吧？”
花明诚说：“萧大人说的在理，不过这才刚过了年关，城内又有许许多多的事要锦衣卫出面，拨一半人怕是城内的问题也解决不了吧？我可听闻大理寺的闲官可不少，若是这件事交给赵大人，定然能办的漂亮。”
赵绰不敢推辞，只好应下，这是个苦差事，办得好官也升不上去，办得不好可就是要罚的。
李邺沉思了几秒，便说：“朕准了，就这么做吧。”
花明诚瞥了程又说：“如今这军饷还未给边郡拨，程大人，就去年的数也是少的，你户部管的怎么这国库也管越少了？”
程乐康不敢转头去看花明诚，目视着前方说：“丞相大人的意思是，国库的银子是进了我程家了？国库的状况陛下也是知晓的，就算是臣管着也不能钱生钱啊，臣是户部尚书又不是财神，国库没钱难不成臣还能生出来不成？”
“陛下明察，户部管的银子不在少数，若是军饷粮草不够边都二郡，如何能安这民心啊，边郡是萧家和钟家，若是这军饷凑不齐，不光老将心寒，边都的军士吃不饱就上了战场，匈奴那边又是豺狼虎豹，尤其是近年打的我边郡只守不攻了。”花明诚严肃的语气和神情说的这番话。
萧无疑不是什么冷血的人，这番话明显是在为边郡争取军饷，去年给萧家也就才发了不过八万两银子，钟家的更少不足六万，去年发生旱灾，粮草也就才发不够十万石，这点钱和粮草，要养一支精锐都是不够的。
国库如今也才几百万两的银子，接下来的务农和赈灾肯定要花去不少，还要招兵买马就国库里的这点钱根本不够。
程乐康扶了扶乌纱帽，说：“丞相大人，这是什么话，这钱又不是我们户部不乐意拨，实在是如今正是大雪，若是开春了那些农务的苗若是压坏了，定然会有粮食短缺问题，这又是要钱，就是把下官给砍了也拿不出军费了。”
萧无疑不好出面，若是他出了面，就算最后拿到了军费军饷也是因为他姓萧，更会被人抓住把柄，如今这位置还没坐稳，主要还是因为他年纪尚小，这朝中都是些老狐狸了，他定然是斗不过，只好静观其变。
裴嗣站出来说：“若是国库空虚，各位大人不如俸禄少那些，给边郡凑凑军费，只站在这里说也解决不了问题。”
众臣窃窃私语，其中，韩修筠是吏部尚书，他站出来先表了个态说：“既然，各位还在犹豫，虽说枪打出头鸟，但是为了我大梁，臣愿意。”
花明诚看有人表态，也说：“老臣也愿意。”
萧无疑看这众臣纷纷都表了态，他也跪下跟着说。
李邺看这局面，情绪激动的说：“好好，既然众爱卿如此团结，那么朕也不该如此，传朕旨意宫中一切用度都暂时减半。”
这个朝会到后面就是一些琐碎的小事，这个朝会从从卯时一直开到辰时末，足足一个半时辰
站的萧无疑腿脚酸麻，他走下台阶，被大理寺卿赵绰给拦住去路“尚书大人，且慢。”，萧无疑脸上没什么表情波动，微微行礼道：“哦，赵大人，何事啊？”
两人边走边说，赵绰说：“就前几日那件案卷还是不规范，等我回去给大人送去走一遍审查，不然不好在大理寺归案入库。”
萧无疑闻言，语气不疾不徐的说：“就这个事？整理归档这件事是祁桓做的，你直接给祁侍郎就好，不必到我这走程序，若是再在我这走程序怕是三日后才能给送回大理寺。”
赵绰颔首道：“是这个道理，那下官先行走一步了，不打扰王爷了。”
萧无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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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自醒走在街上，撑着伞，看着这遍地白雪，脸上表情仿佛和这雪一样冷。
张沉跟着凌自醒，身后说：“这雪不见小反而越下越大了，边郡那边都说这瑞雪兆丰年，我倒觉得这雪不是什么好兆头，若是这大雪再不停，今年开春粮食长不出来又是一年饥荒年。”
“嗯，依着前些年，我猜测马上官道就会出现堵塞，又要派人手去，只是不知道今年派的锦衣卫还是御林军。”凌自醒伸手去接着雪花，雪花在他指尖马上就化成了水，又说：“早些听闻，亳州和盐城已经有那势头了，东都已经出现堵塞了，想要去东边，朝廷必然是要借过东都官道，不然就要翻过东崤山，东边的崤东七城临海，朝廷不可能不管，如今还没有动静怕是锦衣卫和御林军都不愿意出人干这个苦差事。”
张沉沉默了半刻又说：“去年这事是咱们和御林军去给挖通的，兄弟们既没得到赏赐也没得到人家的好脸色。”
凌自醒说：“这种苦差当然是交给咱们干，毕竟咱们这些人干，咱们是京军，是为着皇帝办差的，不能抱怨更不能推辞，如今京军已经被皇帝解散，自然他们今早开一个多时辰的朝会，其中一半时间怕是都在推脱这件事。”
把左手里的伞把转了一下，露出笑容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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