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胖子心里,吴邪的命,金贵着呢,这姓汪的疯子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相提并论?
白昊天破罐子破摔,拿出手机准备报警,但是上面一点信号都没有。
红顶水仙昨天焦老板就吩咐过了,等这边人都得差不多了,就把信号给掐了。
红顶水仙竹筒倒豆子似的,什么都跟他们说了。
红顶水仙而且这边附近只有一个手机基站,刚才应该是有人把电都拔了。
胖子转身指着红顶水仙,眼睛瞪得像铜铃,没好气的问;
胖子不会是你拔的吧?
红顶水仙怎么可能是我,我一直在这儿。
红顶水仙直接反驳,连忙晃了晃手上的绳子解释;
红顶水仙现在要打电话,只能用卫星电话了。
他们被架在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一边,是落在虎视眈眈敌人手里的吴邪。
另一边,是把自己锁在浴室里,用冷水和意志对抗非人折磨的吴卿。
那声“是你啊”,尾音拖得长长的,不像是质问,倒像是老友重逢,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熟稔和……兴奋。
吴邪的表情有些僵硬,顿了好半天,才勉强扯出一个无害的笑。
他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分毫不显。
人皮面具一掉,戏就得换个唱法了。
三叶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死死地盯着吴邪那张露出来的、过分俊秀的脸,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由爱生恨折腾了一晚上,结果正主压根不是那个人?
她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焦老板你怎么在这儿?
吴邪一脸无辜,反而扯了扯嘴角,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回答;
吴邪我,我来旅游的啊!
焦老板你觉得我很好骗是吗?
吴邪别别别,焦老板你千万别误会,我真的是来旅游的。
吴邪脸上没露怯,话语一顿,提醒道;
吴邪这儿不是你的地盘,我劝你还是要遵纪守法一点。
焦老板什么时候来的?
吴邪我昨天刚到啊,昨天一到今天就跟你碰面了。
吴邪你说咱俩是不是还挺有缘分的,要不然咱俩一会儿去喝一杯怎么样.....
巴掌落在脸上,牙齿垫住舌尖狠狠咬了一口,侧脸火辣辣地疼,吴邪咽了一口血,露在外的还是那张笑脸,只不过,眼神有些毫妙的变化。
眼下这局面,硬碰硬是下策,只能拖。
焦老板让人去找汪祁,脸色一沉盯着吴邪,再度开口问;
焦老板你装成汪先生的样子在他房间里干什么?
吴邪眼神骤冷,忍着不爽没有说话。
水声太大,外面的对话断断续续,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屏障。
可“小三爷”、“焦老板”、“绑在椅子上”这几个零碎的词,还是精准地扎进了吴卿的耳朵里。
吴邪……出事了。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惊雷,在她混沌的脑子里炸开。
身体里的那股邪火依旧在横冲直撞,叫嚣着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冷水带来的寒意只能勉强压住皮肤表面的滚烫,却无法浇灭源自骨血深处的渴望。
再这样下去,不等吴邪被人怎么样,她自己就要先疯了。
吴卿眼底闪过一丝狠戾,那是一种对自己都能下死手的决绝,撑着湿滑的地面,颤抖着反手摸向后腰,抽出那柄淬着幽光的匕首。
她看都没看,手腕一翻,锋利的刀刃就在自己雪白的小臂上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鲜血涌出,在冰冷的水流冲刷下迅速变淡,染红了脚下的一小片地砖。
尖锐的刺痛让她紧绷的神经为之一振。
不够。
这点疼,跟体内那股能吞噬一切的欲望比起来,简直是杯水车薪。
下一秒,她握着匕首的手猛地调转方向,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噗嗤——”刀刃入肉的声音在水声的掩盖下显得格外沉闷,却清晰地响在吴卿的脑海里。
极致的疼,像海啸般席卷了每一根神经,压过了蚀骨的燥热。
理智被这股剧痛硬生生从欲望的泥沼里拽了出来。
吴卿闷哼一声,额头上冷汗混着水珠滚滚而下,她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匕首又往里送了一寸。
只有疼,才能让她清醒。
她喘着粗气,拔出匕首,鲜血“汩汩”地往外冒,染红了她身前的衣衫和脚下的水流。她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每动一下,胸口的伤都像是在被凌迟。
可她不在乎。
只要脑子是清醒的,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吱呀——”浴室的门,开了。
正急得团团转的胖子等人,动作齐齐一僵,猛地回头。
吴卿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乌黑的发丝紧贴着苍白如纸的脸颊,水珠顺着她的下颌不断滴落。她身上那件单薄的衣服已经被血水和清水浸透,而最骇人的是,她胸前那个不断渗出鲜血的窟窿,以及染红了她半边身子的刺目红色。
双清透的眸子亮得惊人,没有一丝一毫的迷乱,只剩下冰冷的理智。
客厅里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所有人都被她这副样子吓傻了。
白昊天卿卿姐!
白昊天第一个发出短促的尖叫,吓得捂住了嘴,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胖子你是不是疯了!
胖子目眦欲裂,吼声都变了调,一个箭步就要冲上去。
吴卿却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霍道夫的反应最快,一把推开挡路的胖子,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厉和急切;
霍道夫靠墙坐下!剪刀!纱布!止血钳!
吴卿越过胖子,目光落在那个被捆在椅子上,昏迷不醒的汪祁身上,眼底没有丝毫温度。
吴卿给我包扎,快。
她的语气,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
霍道夫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里满是震惊,但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拎着医药箱冲了过去。
他一边飞快地拿出纱布和药,一边低声吼道;
霍道夫这一刀再偏一点,你就等着去见阎王吧!
匕首插得很深,堪堪避开了要害,这个女人,对自己,比对敌人还狠。
吴卿死不了。
吴卿靠在墙上,任由他处理伤口,疼得额角青筋直跳,嘴上却说得轻描淡写;
吴卿我听见了,天真被焦老板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