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夜宴,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琉璃灯盏映照着满堂华服珠翠,暖香氤氲。
宴至中途,上官逾借故暂离喧闹的大殿。他身为上官氏长子,与弟弟上官锦的沉稳内敛不同,他更显风流倜傥,唇角常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一双桃花眼流转间仿佛能洞悉人心,却又漫不经心。
此刻,上官逾信步踱至殿外临水的回廊,欲借夜风醒醒酒意。
回廊尽头,凭栏独立着一人。
那人身着皇子规制的玄色暗纹常服,身量极高,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接近的孤冷气息,仿佛与周遭的繁华喧嚣格格不入。月光洒落,勾勒出他冷峻的侧脸轮廓,正是王府皇子添济。
上官逾脚步微顿,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上官逾早已听闻这位皇子的孤冷之名,亦知宫中隐约流传关于两家或许将有联姻之议的风声。
上官逾整理了一下并无线索褶皱的衣袖,缓步上前。
上官逾(双子)“添济殿下。”
上官逾开口,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既不显过分热络,也无丝毫怠慢。
上官逾(双子)“独在此处赏月,可是殿内酒食不合胃口?”
添济闻声,并未立刻回头,只是极慢地侧过脸,目光冷淡地扫了他一眼。
那眼神无波无澜,却带着一种久居深宫养成的疏离。
添济(蛇夫)“上官公子。”
他淡淡应了一声,并无多余言辞。
上官逾也不觉尴尬,自如地走到他身旁的栏杆处,同样望向池中那轮被水波揉碎的冷月。
上官逾(双子)“月是好月,只是独自欣赏,未免有些寂寥。”
他语气轻松,仿佛只是随口感慨。
添济沉默片刻,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
添济(蛇夫)“心若寂寥,纵处喧闹亦如是。”
上官逾挑眉,侧头看向添济。
近距离看,这位皇子殿下确实生得极好,只是那份好看被一种过于沉重的孤冷气息所笼罩,仿佛终年不化的积雪。
上官逾(双子)“殿下此言颇具禅意。”
上官逾(双子)“不过,我倒是觉得,有些寂寥,或许是因未曾遇到能与之共喧哗之人所致。”
添济终于完全转过头,正眼看向上官逾。
少年生得极好,皮肤白里透红,一双狐狸眼仿佛带了魔力,一颦一笑都勾得人眼睛舍不得离开。
联姻之议,他自然也有所耳闻。对于这种政治捆绑,他本能地排斥。
添济(蛇夫)“共喧哗?”
添济唇角勾起近乎嘲讽的弧度。
添济(蛇夫)“上官公子所指的喧哗,是曲江宴饮的笙歌,还是东市赌坊的吆喝?”
上官逾闻言,非但不恼,眼底兴味反而更浓,语气却依旧带着笑。
上官逾(双子)“殿下对我似乎颇有成见?莫非是听信了某些不实的传闻?比如……我昨日赢了南安侯世子一匹西域宝马之事?”
上官逾巧妙地避开了尖锐问题,转而提起一件无关紧要却显示消息灵通的风流轶事。
添济眸光微动,对上上官逾近在咫尺的眼睛,那双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他不习惯与人如此接近,下意识地想后退,却又觉得那样显得落了下风,便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添济(蛇夫)“上官公子的趣闻轶事,与我无关。”
上官逾将他的细微反应尽收眼底,心中了然。
上官逾(双子)“现在无关,或许将来就有关了呢?”
上官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站直身体,恢复了适当的距离。
上官逾(双子)“譬如,若有一日,能与殿下手谈一局,或许也能算是一种喧哗?”
就在这时,殿内传来一阵更大的喧闹声,似是某位大人作了精彩的诗赋,引来众人喝彩。
上官逾(双子)“殿内喧哗,恐扰殿下清静,在下先行告退。”
上官逾忽然行礼告辞,动作潇洒利落,仿佛刚才的试探与靠近从未发生。他转身离去,衣袂飘然,消失在回廊转角。
添济独自留在原地,望着上官逾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池中破碎的月影,久久沉默。
冷风吹拂,他却觉得方才被对方靠近的那侧脸颊,似乎残留着些许不同寻常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