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站在剧院后台的消防通道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边缘。屏幕亮着,停留在与马嘉祺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还是半年前他发的“演出顺利”,对方回了个句号,像道冰冷的休止符。
今晚是他主演的话剧首演,谢幕时台下掌声雷动,可他目光扫过前排贵宾席,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还是空了一块。
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雨天,他在排练厅等了马嘉祺整整三个小时,手里的热奶茶凉透了,才等来对方助理的消息:“马导临时加了场戏,今晚过不去了。”那天是他们的三周年纪念日。
后来的争吵像场失控的雪崩。他指责马嘉祺眼里只有他的电影,马嘉祺红着眼说“你就不能理解我一次”,最后他摔碎了那只马嘉祺亲手做的陶瓷杯,杯身上画着的两个小人裂成了两半。
“丁老师,有人找。”工作人员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丁程鑫转身,看见马嘉祺站在走廊尽头,黑色风衣沾着雨珠,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手里还攥着张被雨水打皱的票根——是今晚的话剧票。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马嘉祺先动了步,走近时,丁程鑫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和从前一样,只是混了点雨水的清冽。
“演得很好。”马嘉祺的声音有点哑,“谢幕时想找你,人太多了。”
丁程鑫别开脸,盯着他鞋边的水痕:“马导大忙人,怎么有空来看我这小话剧?”话里带刺,却没真的想扎伤谁。
马嘉祺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到他面前。是那只陶瓷杯的碎片,被细心地用金箔粘好了,裂痕处闪着细碎的光。“找了很久才修好。”他低声说,“那天的事,是我不对。”
丁程鑫的呼吸顿了顿。他记得这杯子,是马嘉祺在剧组休息时,用烧道具剩下的陶土捏的,歪歪扭扭的,却被他宝贝了很久。
“我拍那部戏时压力太大了,”马嘉祺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杯身,“总怕搞砸,把坏脾气都撒在你身上了。”他抬起眼,目光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程鑫,我后来去了我们常去的那家火锅店,老板说你再也没去过。”
雨还在下,敲打着消防通道的铁窗,发出哒哒的声响。丁程鑫想起以前每个杀青夜,他们都会去那家店,马嘉祺总把最后一个鱼丸夹给他,说“多吃点,明天还要练舞”。
“马嘉祺,”他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发颤,“你知不知道,我那天在排练厅,是想告诉你,我拿到了这部话剧的主角。”
马嘉祺的眼眶红了。“我知道,”他声音很轻,“你的经纪人告诉我了。这半年,我一直在等你首演。”
丁程鑫看着他手里的陶瓷杯,忽然笑了,眼里的水汽被他眨了回去。“杯子粘得不好,有气泡。”他伸手接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马嘉祺的手,对方像触电似的缩了下,又很快反握住他。
“那我再给你做一个,”马嘉祺的掌心很烫,“这次一定做好。”
走廊的灯忽明忽暗,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丁程鑫低头,看见马嘉祺手腕上还戴着那根红绳,是他当年编的,磨得有些褪色了。
“雨好像小了。”他说。
“嗯,”马嘉祺握紧了他的手,“我们出去走走?”
丁程鑫点头,跟着他往通道口走。推开门的瞬间,晚风吹散了潮湿的气息,天边竟透出点微弱的月光。
有些裂痕,或许永远不会消失,但只要愿意用真心去补,就能在那些缝隙里,看见新的光。就像此刻,雨停了,而他重新握住了想牵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