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河扶着朴泰浩从医务室走出来，泰浩的嘴角还残留着血迹，校服领口被扯得凌乱不堪。
手指攥紧又松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泰浩……”
朴泰浩抬起头，眼神疲惫而空洞。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却只露出一个苦涩的表情。
“对不起。”姜河声音沙哑，“郑佑锡……我会想办法让他不敢再欺负你。”
朴泰浩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笑声干涩得像枯叶摩擦。
“怎么做？”他轻声问，“你会把他杀了吗？”
姜河一怔。
朴泰浩继续道，声音越来越低：“杀了之后呢？李优进、金利安、尹赫拉、刘泽朗、刘在伊、柳芭达、吉艺智……你会把他们都杀了吗？”
姜河怔住，喉咙发紧。
“这不是让一个人消失就能解决的事。”朴泰浩继续说道，声音微微发抖，“他们永远都是那个样子……到此为止吧，姜河。我希望你能停下来。”
他低下头，攥紧自己的袖口，“我得继续在朱信上学，我爸希望我在这里……我理解你的感受，非常理解，但我真的太害怕了。”
他抬起眼，眼眶泛红：“我不能继续帮你了。”
姜河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像是被堵住，最终只能沉默地看着朴泰浩转身离开，背影瘦削而孤独。
--------------------
顶楼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刘泽朗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眼神淡漠地望着远处的城市灯火。
姜河站在门口，呼吸还未平复，额前的碎发因奔跑而微微汗湿，“你找我？”
刘泽朗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开口：“郑佑锡办了生日派对。”
姜河微微皱眉，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派对上，姜仁汉被人欺负。”刘泽朗继续说道，语气平静得像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他承受不住，中途跑了出去……然后出了车祸。”
姜河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攥紧。
“这是姐姐让我转告你的。”刘泽朗终于转过身，目光落在姜河脸上，“你想从她那里知道的真相。”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姜河的声音几乎是挤出来的：“原来……他们把他欺负到了这种地步啊。”
他的喉咙发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间碾过，“以致于，他深夜逃到大街上去……又是那些人吧？金利安、尹赫拉、郑佑锡他们。”
刘泽朗轻轻扯了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也许是某个人，又或者是所有人。”
他顿了顿，声音低而冷，“这个世界本身就是错误的。”
姜河死死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
他想质问，想怒吼，可最终只是哑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刘泽朗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随即移开，语气依旧淡漠：“谁知道呢。”
他走向门口，擦肩而过的瞬间，姜河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刘泽朗停下脚步，却没有挣脱，只是侧眸看他，眼底一片深不见底的暗色。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姜河的声音微微发抖，“却一直视而不见？”
刘泽朗轻轻抽回手，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你觉得我应该做什么？”
姜河哑然。
“愤怒、反抗、复仇……有意义吗？”刘泽朗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你改变不了什么，姜河。”
他转身离开，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最终消失在黑暗中。
姜河站在原地，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他知道刘泽朗说的没错——可他不甘心。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