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斯丁学园低年级部的阳光总是金灿灿的，透过高大的梧桐叶，在红砖走廊上洒下晃动的光斑。
新学期伊始，三年A班迎来了一位转学生。
“我叫虞见昭，”讲台上的女孩声音清脆，像林间跃动的小溪，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新环境，发尾随着她微微歪头的动作俏皮地晃动，“从浮空城转学来的，喜欢画画和……嗯，戏曲！”
她说完，自己先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
教室里响起善意的哄笑和稀稀拉拉的掌声。坐在靠窗位置的唐晓翼，正百无聊赖地用铅笔尖戳着一块新橡皮，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皮。
新同学？
无非是多了一个吵闹的源头。
他撇撇嘴，低头继续专注地制造橡皮屑小山。
班主任琼斯老师环视一周，目光落在唐晓翼旁边的空位上，“虞见昭同学，暂时就坐在唐晓翼旁边吧，他是班长，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他。”
虞见昭抱着崭新的书包，脚步轻快地走过去。她刚坐下，一股清甜的橙子香皂味就飘了过来。
她侧头，看向自己的新同桌。男孩侧脸线条干净，睫毛很长，正皱着眉，仿佛跟那块橡皮有深仇大恨，指尖沾满了细小的白色碎屑。
“你好，班长！”
虞见昭主动打招呼，笑容明亮。
唐晓翼指尖的动作一顿，终于舍得把目光从橡皮屑上移开，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带着点审视，又有点被打扰的不耐烦，像只慵懒又警惕的猫。
“嗯。”他极其简短地应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又低下头去。
虞见昭也不介意，只觉得这个班长有点……特别。
她拿出自己的文具盒，里面整齐排列着各种颜色的画笔。唐晓翼眼角余光扫到，几不可查地挑了挑眉——颜色真多，花里胡哨。
第一堂是自然课，琼斯老师让大家画出心中最美的春天。
虞见昭兴致勃勃地铺开画纸，小手握着画笔，刷刷几笔，一棵抽芽的柳树就跃然纸上，枝条柔嫩，生机勃勃。她画得太投入，没注意橡皮滚到了桌边，“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正好滚到唐晓翼脚边。
虞见昭“哎呀”一声，刚要弯腰去捡，一只修长干净的手已经先一步拾起了那块印着小猫图案的橡皮。
唐晓翼捏着那块还带着点橙子香气的橡皮，指尖不经意蹭过上面粘着的一点铅笔灰。
他本想随手丢还给她，目光却瞥见了她画纸上那棵舒展的柳树——笔触虽稚嫩，却有种扑面而来的鲜活气息，比他桌角那堆冷冰冰的橡皮屑小山顺眼多了。
“喏。”
他依旧没什么表情，把橡皮递过去，声音平平，“下次放好，掉了吵人。”
“谢谢班长！”虞见昭接过橡皮，眼睛弯成了月牙，一点没在意他话里的“嫌弃”，“你画的什么呀？”
唐晓翼下意识地用手臂虚虚挡了一下自己的画纸——上面只有几道代表地平线的横线，和一堆……嗯，更像云团或者不明物体的涂鸦。
他耳根有点热，板着小脸：“还没想好。”
虞见昭探头看了看，小鼻子皱了皱，真诚地说：“班长，你的云……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唐晓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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