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吃过晚饭，炭治郎在不安中沉沉睡去。

另一边的火野满终于赶到了灶门家，恶鬼却已经结束了屠杀，那身影站在破损不堪的门前，脚边是两个卧倒的孩子。

火野满闻到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愤怒夺取了她的理智，她瞬间抽出日轮刀，弧形的火焰缠绕在暗红色的刀刃上，向那身影扑去。

“日之呼吸——拾贰之型——炎舞！”

鬼舞辻无惨侧身规避，却还是差点被赤红的刀刃伤及皮肉，他并不想在一次不愉悦的狩猎之后和一只鬼大打出手，而那只鬼甚至还是自己忌惮了很久的，脱离了他控制的鬼。

“我可不想和你打，混账。”鬼舞辻无惨皱了皱眉，看向正在火焰中的火野满，他弄废了附有血鬼术的竹哨，又放出去许多小鬼和两只下弦，却没有拖出多少时间，火野满还是在他离开前到达了灶门家，她橙红的眼眸染上血色，嘴里正在呢喃着些什么。

“杀了你，杀了你……”火野满用冒着火焰的刀尖直指鬼舞辻无惨的头，咬牙切齿地骂道，说罢，她继续进攻。

“日之呼吸——柒之型——阳华突！”

“五百年了，你还没改变你那一根筋的脑子产生的想法吗？”鬼舞辻用带着刺的鞭子挥向火野满，她全然不顾鬼舞辻的话，斩断刺鞭继续向前。

“日之呼吸——拾壹之型——日晕之龙头舞！”带有黑红火焰的剑技如同飞舞的火龙一样向鬼舞辻无惨袭来，他又想起了几百年前，那个差点杀掉自己的剑士，继国缘一。

不过，火野满就算拥有血鬼术，也比不上继国缘一，日之呼吸的剑技只是依靠血鬼术产生的火焰与对剑术动作的模仿，变成了鬼获得了强于人类的身体能力也始终无法完成日之呼吸的奥义第十三型。

仗着自己已经脱离控制，就不把他鬼舞辻无惨放在眼里的杂种，他在心里暗骂着火野满，明明知道她打不过自己，大概也就童磨那种水平，却必须承认她难缠的过分，若明知败局已定，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用日轮刀砍头自杀不让他吸收她以此克服阳光，便决定率先离开这里。

毕竟此行的目的只是寻找情报中的青色彼岸花，很显然，他没能找到，还顺路杀了这户人家的所有人，他也不想和鬼打架，万一被拖到太阳出来了什么的，得不偿失。

鬼舞辻无惨用刺鞭搅起周围的雪堆，在空中飞扬的雪挡住了火龙前行的路，也遮蔽了她的视线，他借此逃离了这片雪地，马不停蹄地离开了雲取山。

火野满挥舞着刀刃上的火焰，与雪花相撞却产生了更浓的雾，她知道鬼舞辻无惨必定已经逃走，只能收起日轮刀，放弃讨伐鬼舞辻无惨，转而祈求奇迹的出现，祭拜了五百年的火神，就不能保佑保佑灶门家的后人吗？

即使这狼藉的房屋，不像能够让人生还的样子。

火野满走进残破的门扉，葵枝和花子倚坐在墙边，茂和竹雄倒在榻榻米上，祢豆子和六太倒在门外。

他们，都沐浴在血中。

“血鬼术——逆岸之火。”火野满站在屋子中央，黑红的火焰以她为圆心迸发出惊人的势头，向整片雪地扩散，却没有引起房屋或树木的燃烧，她的血鬼术可以治愈人类的伤势，但她并不是神明，已经死去的人无法因为她的血鬼术而秽土重生。

按道理，如果有人类还有存活的希望，火野满的血鬼术就可以救回来，可是没人在火中苏醒，逆岸的火焰最终在大雪中熄灭，绝望在她心里不断滋生，蔓延。

一瞬间里，火野满的世界只剩下了不断跳动的神经，她的心脏早已经在五百年前变成鬼时停跳，却因为自己没能保护好灶门家的后人而绞痛，她颤抖着手，去探葵枝的呼吸和心跳，可是都没有，她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茂、竹雄、六太、花子也都没有心跳和呼吸。

只有祢豆子，火野满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身体正因为无惨的血液而进行鬼化，鬼血正在侵蚀她原本的血液，随着血管泵入心脏，进一步向全身扩散，她一定会变成鬼。

火野满抚了抚六太的脑袋，这是炭十郎留下的最小的孩子，伸手揽过祢豆子的头，将祢豆子抱在怀里，她不断使用血鬼术，企图让祢豆子早些恢复，可是她的血鬼术虽然有治愈的能力，却像叛徒一样只能治愈人类，大概是因为，她不仅是鬼的叛徒，也是人类的叛徒吧。

火野满脱下赤红色的羽织，盖在祢豆子身上，起身去整理其余几人的衣衫，等待黎明到来，等待炭治郎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