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图边境

“之前有宝宝说，想看九重紫的线，然后剧我已经看完了，真的是非常非常精彩！剧看下来之后确实萌生了不少点子，但是感觉拆原cp可不容易，对故事线流畅和合理性要求非常高，我现在正在一点点构思，打算先写完这部，再开九重紫，小宝你要等等咯。”

————————————————

那是一封绝笔。

“丹娘于蜀郡……绝笔……”

深夜下，凌府肃静的可怕，烛光将妙妙的影子铺在窗上，一闪一闪……

另一边窗前，一人细细抚着手中玉石，眸中映着跳跃的烛火，嘴角微扬，思绪纷飞……

……

何楼两家将办婚宴，特邀众人来府，凌不疑少商也不例外，妙妙打过招呼，今日探望过后便启程去角州，约摸四日后抵达蜀郡……

所以她专程寻少商道别。

“狐媚做作，卖弄风情，所以才会使得凌不疑鬼迷心窍，不知晓这等阴私伎俩。”

凌妙妙前脚刚踏入，便听着如此言词，还是针对少商，摆明了打少商和兄长的脸，她容不得，于是把剑一丢就大步流星走进去，一脚踢了屏风，上去就是要干仗的模样……

凌妙妙这便是楼氏的待客之道？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女娘出口便是一副市井妇人的嘴脸，还懂不懂什么是礼义廉耻！

众人皆被这举动吓了一跳，凌妙妙往日可不会是如此反应，那些心虚的小女娘连连起身后退。许文姮迈出一步立在妙妙身后一侧，再怎么说，她也是武将，真打起来，这些小女娘怕是要惨。

凌妙妙狐媚做作，卖弄风情？平日里一个个嚼舌根的模样也不知拿起镜子仔细瞧瞧，此前巴不得贴在我兄长面前日日转悠，怎会有脸讲出这般话？

许文姮察觉，妙妙今日似乎格外气愤，束袖便装，看她这般模样，似乎不是专程参加订婚宴。

凌妙妙若真是贤良淑德知书达理的世家大小姐，眼下他即刻成亲，诸位若是学不会如何敬贺，也应当知道什么是闭嘴！

其他人默不作声，方才出言不逊的楼漓却还搞不清状况，没头没脑地回怼了回去。

“凌……凌妙妙，你别以为你是将军就了不起！你又不是凌将军亲妹妹，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对凌将军是什么心思！”

楼漓此言一出，四下小女娘都捏了一把汗，就算裕昌可以为她撑腰，别忘了，凌妙妙是卫国武将，她的权位岂是裕昌可挑战的？

凌妙妙龌龊无耻！

不是亲妹妹？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凌妙妙，她几乎要扑过去，许文姮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少商也挡在前面，安抚着妙妙。

王延姬看这场面心中打颤，她快步走到正厅，暗示凌不疑去另室帮忙。

程少商妙妙，不值去听，她们针对的是我，我有法子反击，莫要生气伤了自己。

少商声音极小，小到只有妙妙可以听见。

萋萋也上前拦着，毕竟动起手来，可不好收拾场面。下一秒，一众黑甲卫涌入房间，凌不疑急匆匆赶来，男眷也都张望了过来……

这些人进门便推翻了身侧屏风，这兄妹俩作风还真像。

见兄长赶来，凌妙妙这才松了手。

凌妙妙……程少商是我未来嫂嫂，既然诸位千金高贵，自诩博学多识，家中教导必是不少，若我再听到任何诋毁之声，想来也是诸位父母管教不严，我定请他们到我府邸喝上两杯。

语气平静，却颇有威胁之意，言毕，她转身而去，她知道，凌不疑来了，少商必定不会再有委屈，她也知道，对于那些人来说，任凭她如何破费口舌，也无济于事。

看这情况，凌不疑知晓，这些人不仅对少商出言不逊，很可能也对妙妙恶语相向，一次接一次，简直目中无人，他火气一瞬间就上来了。

……

人心中的嫉妒与偏见，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平复的，她没有兴趣替自己辩白，至少希望身边之人不会受此委屈……

“请府邸？谁不知道这小凌将军手段非常，听闻此前审讯犯人，那是专挑人最痛苦难耐的穴位扎！”

“这小凌将军，虽然豪情，却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一个小女娘竟如此，这…这何人敢娶啊。”

袁慎闻言甚是不爽，故意碰洒碗里的鹿肉，导致旁边二人衣袍污秽不堪，那人乍起身要破口便被身侧人拦下。

“哎哎哎！算了算了，快走吧。”

……

许文姮凌妙妙。

妙妙正经过小花园的长桥，许文姮追了出来，在下面叫住了她。

许文姮你……要走了吗？

她点点头，转念又想了想，还是告知了许文姮，以免找她时她不在。

凌妙妙出京几日，有些事情要处理。

许文姮也点点头，她作揖离开，妙妙看着她，心道这许文姮性情真是冰冷冰冷的，还有些捉摸不透。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自己，今日专程道别，少商那里有兄长告知，但袁慎这里，还并未打过招呼……

凌妙妙……

要打招呼吗？两人怎么着也算半个朋友了，妙妙有些犹豫，毕竟这一去，可不是简单几日。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身，二人四目相对……

凌妙妙袁善见？

片刻后，袁慎垂眸一笑，作一副轻松快意之态。

袁善见唉，袁某出来散散身上的酒气，不曾想碰见即将离京的小凌将军。

看来袁慎听到了方才与许文姮的对话。

凌妙妙得了吧，这长廊三个岔口，你我碰面至此还称巧合？

袁善见一步步走过来，目光紧盯住妙妙，颇有质问之意。

袁善见若没有听到方才对话，小凌将军是不是打算不告而别？或是……又要给袁某许一个白口承诺？

妙妙也不退，她径直朝着袁慎走过去，丝毫无心虚之意，毕竟刚才真的是要打算回去道一声别的。

凌妙妙要不是在气头上，飞鸽早传过去了。那些小女娘不是第一次出言无状，却一次比一次过分。

两人走近，恰巧停在长廊中央。

袁善见是是是，但小凌将军真动起手来，不得让她们躺上十天半个月？

袁善见袁某官位尚小，还未有早朝，便已听闻圣上面前，已有诸多奏折是针对你们兄妹的。

妙妙捣捣耳朵。

袁善见查案动手到这个份儿上，不愧是凌不疑的妹妹，作风真是如出一辙。

凌妙妙当然听的明白，今日若是真动起手来，明日早朝圣上那里怕是要堆满折子了，袁慎这是在提醒她还是关心她？

凌妙妙不配合工作，自然要强硬一些，有些线索和证据，稍晚一步，都有可能被销毁。

凌妙妙方才也解释过了，少商是我未来嫂嫂，凌府内外自然是要珍重她的。至于什么弹劾，来来回回也就是那些词，毫无新意。

凌妙妙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袁慎挑眉，凌妙妙今日居然有心情同他解释这么多。上次比试，她明明赢了，可以接受那些人的道歉，却早早离开，明明那些人对她的敌意不逊于少商，可偏偏不在意，而当身边的人受到一丁点委屈，却一个劲儿挡在前面……

这凌妙妙看起来是性情中人，但心思却是很细腻的。

袁善见小凌将军真是善于伪装。

妙妙眯起眼睛，晃了半天就说这个？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说她善于伪装。

凌妙妙彼此彼此，不过对于袁公子来说，我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闻言，袁善见嗤笑一声。

袁善见好了，说正经的，蜀地战乱虽然刚刚平复，但那里毕竟久历战火，民生凋敝，圣上虽已向蜀地拨款，但仅凭金银财物，恐难稳固其生。

袁善见昨日刚开仓调粮，又选精匠数十，今日你便要匆匆赶去，说来奇怪，有了这些支撑，剩下的事情，难道不是当地父母官该做的吗？

蜀地？凌妙妙可没向袁慎提过她要去蜀地，这老狐狸从哪儿知道的？

凌妙妙你查我？

袁善见啧，自战归之后朝廷便计划调资蜀郡重修，袁某可听说，昨日早朝陛下只留你一人，百官还以为圣上终于有意整治整治你了，今日却让我撞见你要出城，除了圣上的安排，怕也就是那日的信封将你召去。

凌妙妙扫视了一下四周，眼下客人应当全在席中。袁善见瞧她这模样，便知道此去定然不是为了重铸蜀郡。

凌妙妙不愧是袁氏子弟，老狐狸……

声音很小，袁善见却知道她说的什么，嘴角挂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凌妙妙是，秘密安排，所以更不能告知你。

韩武说，自己寻到医士，通过了解才知那些负责探查瘴气的士兵皆死于刀伤，也正因医士发现此等秘密，唯恐会招惹杀身之祸，继而解甲归田，隐姓埋名。

此番韩武必定招杀身之祸，而兄长自有安排，眼下蜀地又现变故，凌不疑婚事在即恐难抽身，妙妙向圣上自请单独调查，这才有了蜀地一行。

凌妙妙这便是打过招呼了，再会。

袁慎拉住她。

袁善见蜀郡此刻怕是人材有缺，不如袁某同去，也好添一份力。

妙妙扭头，上下打量起袁慎，故作思考。

凌妙妙你？还是……算了吧。

袁善见不信我？袁某精通算学，家底殷实，这要是重修城都，各个支出打理也好帮衬帮衬。

她瘪瘪嘴又摇摇头，袁慎瞧她这模样，正欲出口辩解。

凌妙妙你自小在京城长大，蜀地气候闷热，我是怕你袁公子水土不服，这要是上吐下泻，别说重建城都了，我都得先照顾好你。

凌妙妙袁太傅可是位列三公的，他要是也向圣上参我，我还是很有压力的。

骗谁呢？

妙妙伸手把他松开，转身就离，脸上挂着一副不明的笑意。

“方才破绽百出，这袁慎要是没看出来，便是我错看了他。”

袁善见……

袁慎望着凌妙妙离开背影，浅浅一笑。

……

若蓟自败退之后，内部纷争却不断扩大，继而分化为三个部落，一个偏安一隅，一个紧邻蜀地，剩下的那个势力最小，游荡西南，难探踪迹……

而紧邻蜀地的部落自立旗帜：赤图达木。

蜀地赤图边境界限模糊，上次反叛之后许昌上任，赤图借汉室西南内乱之机，暗中骚动。

“大人！这批银两……”

蜀郡当地父母官，说起来还是许文姮远房亲戚，不过这许文姮一族武将，而许昌一脉则多文官。

“传信呢？”许昌正安排着城中复建的事情。前几大日，门口突然有一名为“丹娘”的女子求见，商讨后称她有办法联系到京城，而后几日，丹娘也销声匿迹，探子来报，丹娘已死……

“传信……至此未回，恐怕早遭拦截……”

许昌闻声，绝望之极。圣上第一批银两如期而至，而后几批接连遇上意外，官道传信被截，就连秘密绕道而行的信件也都纷纷消失。

“……传我令，即刻封城。”许昌琢磨，叛军刚平，官道便被阻了，那些残余孽党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勾结赤图。

已经接连几天都没有消息，再这样下去，不必待赤图壮大恢复，眼下这样扑过来，此郡也是会亡的……

……

“小凌将军接旨吧。”

今日启程，圣上借罚俸之名让凌妙妙负责这批粮食和匠人的安全。

“望小将军日后谨遵职守，勿要再鲁莽行事，此行，万不要辜负圣意啊。”

凌妙妙是，公公，替我转达圣上，就说妙妙谨遵教诲，此行不负。

公公点了点头，扶妙妙起身，队伍整装待发，凌妙妙也跨上踏雪，回头看一眼内城，送行者竟无一人。

“公子，咱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吗？”

阿福在袁慎身后探头，这小将军的视角，根本看不见他们，也不知道他家公子担心什么。

“大大方方出去送行得了，圣上那是允了，可夫人呢，万一夫人放心不下，那你可追不上去了。”

袁善见母亲最是放心我，必会同意。

阿福无话可说，只能叹气。

……

望着空荡的街道，凌妙妙心中不快。

“凌不疑你行，说不来还真不来！罢了，反正气也气到了，目的达成，这蜀郡我非去不可。”

凌妙妙即刻启程！

“是。”

队伍出发了。

袁慎缓缓走出，望着一行队伍远去，午后阳光正是明媚，袁慎想起了那日，白衣红菱的妙妙，牵着她的白驹离开视线，也是这幅光景……

下一话：生死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