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在工作室的墙上贴春联时，杜承宇正往门框上挂红灯笼。竹梯轻微晃动，他伸手扶了把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棉袄渗进来。“小心点。”他的呼吸落在她耳后，带着刚喝的米酒香，“横批我写‘窑火迎春’，你觉得如何？”
桑榆回头时，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下巴。红灯笼的光映在他眼里，像盛了两簇小火苗。她忽然踮脚，在他唇角啄了下：“不如写‘岁岁平安’。”
年货市集上，守窑爷爷拉着个穿蓝布衫的老人过来，说是他年轻时的窑友，“老周现在在景德镇开工作室，听说你要办展，特意来看看”。老周摸着桑榆新烧的青瓷盘，指腹划过冰裂纹：“这釉水调得妙，比你师父当年的手艺还俏。”
杜承宇站在旁边，看着桑榆眼里的光，忽然想起她第一次在龙窑前说“想烧出会呼吸的瓷器”时的样子。他悄悄牵住她的手，在人群的喧闹里，指尖的温度成了彼此最清晰的信号。
***林深在律所整理文件时，张潇抱着本台账走进来。封面上贴着张便利贴，是林溪的字迹：“哥，张潇姐统计的公益普法数据超厉害！”她把台账放在桌上，指腹点着其中一页：“年前想再办场进社区的活动，林溪说她男朋友能帮忙联系场地。”
“我让助理协调时间。”林深翻开台账，目光落在页脚的小画——是只简笔画小猫，旁边写着“加油”。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个锦盒，“上次去景德镇，看到个瓷板画，觉得你可能喜欢。”
画的是片银杏林，落满地面的叶子里藏着两只依偎的小鸟。张潇的指尖抚过瓷面，忽然抬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眸，慌忙低下头：“谢谢林律师，我很喜欢。”
***秦放在纹身工作室的玻璃上贴窗花时，苏晴正趴在柜台上写春联。墨汁在红纸上晕开，“秦苏记”三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却透着喜庆。“你看我写得怎么样？”她举起来炫耀，鼻尖沾着点墨。
秦放走过去，用指腹擦掉那点墨，顺势捏了捏她的脸：“比我小时候写的强。”他从包里掏出个红布包，“我妈寄来的压岁钱，说要给你压箱底。”
布包里是叠崭新的钞票，还有枚小小的银锁片，刻着“平安”二字。苏晴的眼眶发烫，转身抱住他的腰：“我们去给叔叔阿姨视频拜年吧，我学了段广场舞，给他们表演。”
秦放低笑，下巴抵在她发顶：“别吓着我妈。”
***杜雨薇在陈默的工作室帮他贴福字时，发现他的工作台下藏着个红盒子。打开一看，是套崭新的钟表工具，旁边放着张字条，是杜父的字迹：“小默，手艺在身，走遍天下都不怕。”
陈默进来时，手里拎着个食盒，里面是杜母做的炸丸子。“我妈说让你尝尝，她还问……婚礼想办中式还是西式。”
杜雨薇捏着那套工具，忽然笑了：“都听你的。”她踮脚吻他，食盒里的丸子香气漫出来，混着他身上的松香，像极了小时候过年的味道。
***除夕夜的龙窑前，桑榆和杜承宇守着第一炉新年窑火。守窑爷爷和老周在旁边煮酒，大黄狗趴在火堆旁打盹。远处的烟花炸开，把夜空染成彩色，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年初三，老周说带我们去看他收藏的古窑址。”杜承宇往她手里塞了杯热酒，“听说那里的陶土能烧出星空色。”
桑榆抿了口酒，暖意从喉咙漫到心口：“好啊，正好试试新调的釉料。”她忽然想起什么，“杜云海的母亲昨天托人来，说想让他出来后找份正经活，问我们能不能帮忙。”
“让他自己找。”杜承宇的声音冷了些，随即握住她的手，“路是自己走的，谁也替不了。”
烟花又一次炸开，照亮了龙窑古老的轮廓。桑榆靠在他肩上，听着陶土在窑里渐渐苏醒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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