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师正给她描眉。眉笔的颜色是定制的深棕,和她眼底的痣相得益彰。杜承宇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件绣着缠枝莲的白纱披风,是老周托苏州绣娘做的,针脚细得能看清花瓣的纹路。“会不会太沉?”他伸手碰了碰披风的流苏,“不行我们换件薄点的,婚礼上要站很久。”
桑榆摇头,从镜子里看他:“不沉,这是老周的心意。”化妆师放下眉笔,开始给她涂口红,豆沙色的膏体在唇上晕开,显得气色格外好。“杜先生可以先去试西装,”化妆师笑着打趣,“等会儿桑小姐换好婚纱,保证让您眼前一亮。”
杜承宇走后,桑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指尖轻轻抚过耳后的珍珠耳钉——是秦放母亲送的,说这是她当年的陪嫁,戴在新娘身上能沾点喜气。正想着,苏晴提着个化妆箱走进来,里面是她特意给桑榆准备的补妆用品:“我给你带了支同色号的口红,还有定妆喷雾,等会儿拍照出汗也不怕花妆。”
苏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桑榆的婚纱,眼里满是羡慕:“真好看,比我上次试的那件还美。”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银杏叶胸针,“这是我和秦放一起挑的,别在披风上,正好跟你颈间的吊坠配成一套。”
桑榆接过胸针,指尖划过叶片的纹路。苏晴帮她别在披风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等会儿陈默和杜雨薇会送模型过来,他们说要把婚瓷模型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林深在律所帮张强整理公益法庭的材料时,张潇抱着件新织的毛衣走进来。毛衣是给李奶奶的,浅灰色的毛线,领口绣着朵小小的莲花,是张强画的底稿。“李奶奶说上次织的毛衣有点薄,”她将毛衣放在桌上,“这件加了厚线,冬天穿正好。”
林深抬头,看到张潇的手指有些发红,是织毛衣时被针戳到的。他从抽屉里掏出盒护手霜,递到她手里:“下次织的时候戴个指套,别总伤着自己。”
张潇接过护手霜,耳尖泛着红,低头涂抹指尖。律所的窗外,梧桐叶已经长得很茂盛,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在材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张强忽然抬头,小声说:“林律师,张潇姐说你明天要去参加桑榆姐的婚礼,我能跟着去吗?我想看看婚礼是什么样的。”林深笑了,伸手揉了揉男孩的头,目光落在张潇带着笑意的侧脸上——她的指尖还在无意识地捻着护手霜,像在紧张又期待着什么。
***秦放在婚纱摄影棚给苏晴调整头纱时,她正对着镜子理裙摆。头纱的拖尾很长,上面绣着细碎的珍珠,是秦放母亲用自己的陪嫁首饰改的。“会不会太沉?”他的指尖避开头纱上的珍珠,轻轻提了提裙摆,“不行我们换短款,摄影师说草坪外景穿短款也好看。”
苏晴转身,头纱的蕾丝蹭过他的脸颊。“不沉。”她踮脚吻他,唇上的口红在他唇角留下淡红的印,“这是阿姨的心意,我要穿着它拍完全部场景。”摄影师举着相机走过来,打趣道:“两位别光顾着腻歪,夕阳快到最好的角度了。”
秦放的手揽住苏晴的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她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小臂上的鸽子纹身被头纱遮住大半,只露出一点翅尖的纹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苏晴的声音很轻,混着摄影棚的快门声,“你给我纹第一个纹身时,手比现在抖得厉害。”秦放低笑,吻了吻她的发顶,指尖在她腰间轻轻捏了捏——那时的紧张,比现在拍婚纱照时更甚。
***杜雨薇在陈默的工作室组装婚礼用的模型展架时,他正给机器人模型装最后一颗螺丝。模型的眼睛是定制的LED灯,通电后能发出暖黄的光,像两颗小小的星星。“展架的螺丝够不够?”她递过一把螺丝刀,目光落在模型底座的刻字上——“薇薇与陈默,岁岁常安”,字体是陈默练了半个月才写顺的。
陈默接过螺丝刀,弯腰将螺丝拧进展架的接口处。“够,我爸昨天还送了盒过来,说怕我们不够用。”他直起身时,不小心撞到她的肩膀,两人一起笑出声。工作室的老座钟正好敲了十下,钟摆的“滴答”声混着模型零件的碰撞声,像首轻快的调子。
杜雨薇忽然伸手,从身后抱住他的腰。陈默的身上带着机油的味道,却让她觉得安心。“婚礼那天,你要跟模型一起站在门口迎接客人。”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背上,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陈默转身,握住她的手,指尖划过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没问题,还要给每个客人看我们的模型,说这是我给我老婆做的。”
***傍晚的龙窑边,桑榆和杜承宇坐在石阶上看夕阳。守窑爷爷的大黄狗趴在旁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远处的炊烟里混着饭菜的香气,漫过院子的篱笆,飘向远处的银杏林。
“杜云海今天来电话,说要帮我们搬婚瓷,”杜承宇的声音很平静,手指在桑榆的掌心轻轻画圈,“还说他新烧的伴手礼杯都装好了,明天就能送过来。”
桑榆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银杏林。夕阳把银杏叶染成金色,像撒了把碎金。“他能这样,我们也放心了。”她轻声说,指尖在他的掌心轻轻回握。
夜色渐渐漫上来,龙窑的轮廓在暮色里变得模糊。桑榆靠在杜承宇怀里,听着远处的虫鸣,心里满是安稳——他们的婚礼,就像这慢慢落下的夕阳,温暖又绵长,带着所有美好的期待,即将迎来最璀璨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