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在龙窑旁的晾坯架前翻动青瓷坯时,指尖拂过坯体上的冰裂纹。杜承宇扛着捆松柴走过来,柴枝还带着后山的露水,他将柴堆在窑口,伸手从身后握住她的手腕,两人的力道一起扶着坯体转动,确保纹路均匀晾干。
“老周说下周有批古瓷残片要修复,”他的呼吸落在她耳后,带着松枝的清苦,“想让你去帮忙定釉色,顺便带杜云海一起,让他学学古瓷的纹路识别。”桑榆点头,目光落在晾坯架最上层——那里摆着杜云海昨天刚拉的坯,虽然还不够规整,但坯体的弧度比上周流畅了许多。
她侧头看他,他的下颌沾着点柴灰,是刚才搬柴时蹭的。桑榆伸手帮他擦掉,指尖擦过他的胡茬,带来点微痒的触感。“守窑爷爷呢?刚才还看见他在劈柴。”她的声音混着窑口风穿过的轻响,格外清亮。
“去镇上买艾草了,”杜承宇的拇指摩挲着她指节的薄茧,“说要给我们的新房再挂两串,端午快到了,驱虫还讨个吉利。”晾坯架旁的竹篮里,放着桑榆刚采的薄荷,叶片上的露水还没干,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林深在公益法庭的调解室见当事人时,张潇抱着摞未成年人保护宣传册走进来。册子的封面上画着张强设计的卡通形象——穿西装的小律师,正举着本法律书,旁边写着“法律保护你”。“这是新印的宣传册,”她将册子放在调解桌的角落,“刚才去学校发了些,孩子们都喜欢这个小律师形象。”
当事人是位满脸愁容的母亲,孩子因沉迷游戏偷了家里的钱。张潇坐在旁边,轻声给母亲讲类似的案例,用的是她编的顺口溜:“游戏虽好玩,偷钱可不行,有困找法律,解决不用愁。”母亲的眉头渐渐舒展,伸手握住张潇的手:“谢谢姑娘,我以前都不知道怎么跟孩子沟通。”
调解结束后,林深送张潇出门。律所的窗外,石榴花正开得热闹,红色的花瓣落在她的发梢。“下周张强要参加模拟法庭比赛,”林深的声音比平时轻了些,“我们一起去加油吧。”张潇点头,耳尖泛着红,伸手拂掉发梢的花瓣,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手背,像电流窜过。
***秦放在纹身工作室给苏晴设计新的纹身图案时,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淡蓝色的线条——是片紫藤花,缠绕着只衔着橄榄枝的鸽子,正好接在她小臂原有纹身的边缘。“这样衔接自然,”他将图纸递到她面前,“等婚礼前纹好,穿婚纱时能露出来,又不突兀。”
苏晴接过图纸,指尖在紫藤花的纹路处轻轻摩挲。她从包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枚银质的纹身机模型,是她跟着老银匠学了半个月做的:“给你的,放在工作室的展示架上,跟陈默送的模型配成一套。”
秦放接过模型,指尖在机器的纹路处轻轻捏了捏。他弯腰将她抱起来,放在工作台上,吻落在她的锁骨:“谢谢老婆。”工作室的暖炉里烧着松柴,火光映在图纸上,紫藤花的线条像活了过来,缠绕着两人交叠的影子。
***杜雨薇在陈默的工作室给模型刷清漆时,他正给机器人模型装新的关节——用的是杜父送的老钟表零件,黄铜色的零件在灯光下泛着旧光。“这是我爸年轻时修钟表用的零件,”陈默的声音带着笑意,“他说装在模型上,能让模型更耐用,像我们的感情一样。”
杜雨薇放下漆刷,走过去蹲在他身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零件装在机器人的肘关节处。“婚礼的请帖设计好了吗?”她的指尖划过模型底座的刻字——“薇薇与陈默,一生相伴”,字体比上次写的更工整了。
陈默点头,从抽屉里拿出张设计稿:“请帖的封面是缩小版的龙窑模型图案,内侧留着空白,我们手写宾客姓名。”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起来,吻落在她的额头:“就像桑榆姐和杜大哥的婚帖一样,每一张都是我们的心意。”
***傍晚的龙窑边,桑榆和杜承宇坐在石阶上看窑火。守窑爷爷的大黄狗趴在旁边,嘴里叼着根艾草,是从镇上买回来的。远处的窑口,杜云海正跟着老周学看火色,老周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火色要青中带白,这样釉色才能温润……”
“杜云海进步很快,”桑榆的声音很轻,混着窑火的噼啪声,“老周说他再过半年,就能独立烧瓷了。”杜承宇点头,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他能走回正路,比什么都好。”
夜色渐浓,窑火的光映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桑榆靠在杜承宇怀里,听着远处的虫鸣和窑声,心里满是安稳——他们的生活,像这窑火一样,温暖又有力量,带着所有美好的期待,慢慢烧出更温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