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吃饱了饭的沈惟春相当有活力,一把拽上沈怀安的袖子:“爹爹带我抓蝴蝶,我看见了,黄色的。”
林秋厌就看着沈怀安撂下筷子,把人拉着走远。只剩他一个人将碗筷收拾了。
等他走到菜园子旁边,沈怀安掌心里正拢着只蝴蝶,蹲下身子哄沈惟春。
林秋厌到他身后时,才见他转头:“林公子也喜欢抓蝴蝶?”林秋厌:“……不喜欢。”
那人哼笑着没说话。林秋厌站在原地默了一会,从腰间勾出了红绳,指尖轻轻摩挲,还是递给身前人,开口问道:“认得么?”沈怀安侧头盯着看了一会,随即别开视线:“怎么没见你戴过。”
细长的指尖微蜷,将红绳收了回来。一会儿,沈怀安又出声:“庙里的东西。”垂眸掩下眼底暗色,下一瞬就被沈惟春拉走了。
林秋厌看着掌心里躺着的红豆,最后还是收进了怀里。
过了午时,沈怀安却丝毫没有出来做饭的意思。林秋厌一把扔了柴刀,推门时,一股异香灌入鼻腔。
像胭脂里混了丝丝檀香,味道不算难闻,只是浓了些,林秋厌好看的眉头皱起,扫视了一圈屋里,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一眼就瞥见了正坐桌边上喝茶的沈怀安。那人也盯着他看,唇角一勾:“集市上刚买的香,有些浓了。“
“浓了不会开窗?想呛死谁?”林秋厌说着就要走到窗边,沈怀安一撩袍摆站了起来。
看着他向自己走过来,林秋厌去推窗户的手顿了顿。不过盯着他看了片刻,却脚下一软,被沈怀安稳稳接在怀里。
“你是不是……买到假香了……”
看着林秋厌安静靠在自己怀中的侧脸,沈怀安抄起他的膝弯迈出门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而沈惟春早已不知所踪。
醉花楼三层的屏风后有道暗门,被柜子挡了个严严实实。沈怀安抱着人,抬脚一推腿边的花盆。
柜子缓缓向两侧移开,门后也不是什么暗室,只有望不尽的,浓稠的黑。
沈怀安想也不想就走进去,任由墨色将身影吞噬。怀里的人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幽暗的光亮在长路尽头,沈怀安踢开脚边挡路的零散骨架,立身在一片草都不长的野地里。
天空……那不能叫天空,只是一片暗色,夹杂着缕缕青光,往前走,面前赫然横了一条深幽的河。
一座早已腐朽掉渣的石桥架在上面,缓缓流动的河水中细看还飘着几撮头发。
一座看着和石桥年龄一样大的亭子,立在河边。沈怀安缓步走过去,看着在里面睡的安安稳稳的槐离,抬腿就蹬。
莫名被踹下来的槐离一脸幽怨,睁眼就看见沈怀安怀里抱着的人:“你就不能善待我么?”
一边嘟囔着,一边拢了把头发从地上坐起来。稍微打理了一下身上染的灰:“又怎么了?”
“……他想起来了。”沈怀安垂眸看向怀中的林秋厌,声音很低,也很轻,却足够让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