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阿程!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丁程鑫的目光一点点落在马嘉祺的脸上,那眼神中夹杂着纯粹的陌生感,以及不易察觉的一丝警惕。他微微张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嗓音却像久未润泽的砂纸,干涩而沙哑,连空气都被这低沉的语调染上了一层压抑的沉重。
丁程鑫(虚弱而困惑)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句话仿若一盆冰水,骤然泼灭了马嘉祺眼中的狂喜。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他吞没。然而,他迅速压下这股情绪,竭力挤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试图掩饰内心的波澜。
马嘉祺(轻声) 我是马嘉祺。这里是皇宫,你很安全,刚刚……大病初愈,需要好好休息。
丁程鑫望着他,眼底的戒备仍未散去,只是微微应了一声“哦”,随即又疲惫地合上了眼,仿佛连思绪转动的气力都已耗尽。马嘉祺替他将被角细心掖好,站在床边,身影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亲眼目睹、亲耳听闻他对自己的全然遗忘时,那股沉重的钝痛依旧狠狠砸在心口,令人喘不过气来。贺峻霖静立一旁,眉宇间隐着无奈,只能无声叹息。张真源缓步上前,再次抬手为丁程鑫搭脉,神情专注而沉静。这一次,他诊得比之前更为仔细,眉头微蹙,似乎在感知着更深层的气息流转。良久,他又轻轻翻开丁程鑫的眼睑查看,指尖在他头部几处旧伤疤痕附近小心翼翼地按压探查。殿内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张真源的结论。
张真源(声音低沉而清晰) 马将军。病患体内的‘缠丝牵机’之毒确已清除大半,余毒按方服药便可无忧,性命已然无碍。但是……
张真源话锋一顿,目光扫过榻上因虚弱和茫然又昏睡过去的丁程鑫。
张真源但是,病患此次中毒之所以如此凶险,乃至伤及神智,根源并不仅仅在于新中的奇毒。更在于……他颅脑之内,本就有未曾完全愈合的旧伤淤塞,阻滞了经络,影响了神髓。这旧伤,恐怕才是导致他先前失忆的真正缘由。
马嘉祺闻言,脸色骤然一变,猛地看向丁程鑫。
马嘉祺(声音发紧) 旧伤?先生是说……他之前就已经……不记得很多事情了?
张真源(缓缓点头) 正是。脉象显示,旧伤已久,虽经调理,但未除根,如同堤坝暗损。此次剧毒猛烈冲击,犹如洪水决堤,不仅加重了旧患,更彻底冲垮了记忆的关窍。方才他醒来不识故人,并非全然因新毒之故,实则是旧疾未愈,又添新伤,记忆的根基早已动摇崩塌了。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停滞,沉重得令人窒息。张真源的话,犹如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心,在马嘉祺的内心掀起了狂风骤浪。他骤然抬起头,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地刺向榻上的丁程禽。那张面孔,曾经写满意气风发,如今却苍白而脆弱,仿佛被时间无情地剥夺了生气。然而,更让人心如刀绞的是他的眼神——一片空洞茫然,找不到往昔并肩作战时的默契与信任,只剩全然的陌生,以及一抹深藏于眼底、细若游丝却无法掩饰的戒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