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都听到了消息，翊坤宫自然不会听不见。
如懿先是从李玉那里听说了此事，还没来得及想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帝便又来了。
她慌忙起身迎接，收敛起愕然的神色。
其实并不曾完全收敛好，但皇帝自己也心烦意乱得很，也就没有察觉如懿的不对劲。
他拉着如懿的手，叹息一声：“如懿啊，朕今日知道了一件事，只怕也是你想知道的。”
如懿只装作不知道，笑问：“什么事？”
“今日皇后找到朕，脱簪请罪，说自己治宫不严，连长春宫人与宫嫔有勾结都不知道，放任了许多恶事。”
他说着，想起皇后哭得哀戚，露出几分不忍。
如懿不愿意见他为别的女人露出这等神情，忙问：“这是从何说起？”
皇帝道：“她说，今日晨间，有个宫女瞥见素练和启祥宫贞淑过从甚密，还从她手中收了东西，她派人一查，发现贞淑给的是银钱和药，细问之下，方知素练父亲久病不治，全靠玉氏进贡的山参吊命，素练因此得到嘉妃的庇护，自然也投桃报李，把长春宫的事说给她听。”
如懿听到这里，已猜到接下来会有什么话。虽然知道嘉妃是个有心眼的人，也影影绰绰又害了海兰的嫌疑，可若因此而要说皇后完全是清白的，她又很不肯信，便撇着嘴说：“只是如此，嘉妃也只是手伸得太长了些，还谈不上勾结，也算不上作恶。”
皇帝有些惊讶，自己宫中人往外传话，这是何等严重的事，如懿怎会觉得不重要。可他也不愿为这无关紧要的分歧与如懿争辩，接着说：“的确，若仅仅如此，还不算惊人，惊人的是，素练亲口对朕说，当初玫嫔、仪嫔胎像出了问题，固然是晞月出手，可这背后，也少不了嘉妃的挑唆。当初构陷你进冷宫，也是她和晞月、嘉妃谋划而成。”
如懿摩挲着手上的镯子，垂眸问道：“皇上信这话吗？”
皇帝叹息：“朕也觉得，贴身宫女如此多主张谋算，皇后一概不知，太过夸张。可是现在又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宫中也还算平静，琅嬅若非骤然知道，为何如此急急忙忙去向朕请罪呢，本来她若是不说，朕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话合情合理，如懿无可辩驳，只能瞥着皇帝：“那皇上打算怎么处理嘉妃和素练？”
“琅嬅一直给素练求情，说她虽然打错了主意，却还一直尽心尽力，当年照顾永琏，而今照顾永琮，都尽心尽力，就算功过不能相抵，也好歹留下她一条命。朕想着琅嬅身子不好，真严刑处置她身旁的宫人，会吓着她的，就打发素练出宫，发配宁古塔去。至于嘉妃……朕已下令让她禁足，让毓湖去调查当年的蛛丝马迹，只要查得证据，便褫夺她的封号，将她降为答应，幽居冷宫，再不得出。”
如懿听见嘉妃也要进冷宫的话，稍感安心，嘴角有了几分笑影。
“皇上处事公正，臣妾自然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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