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蜡梅开,皇上就喜欢蜡梅,姐姐不是擅长插花么,去采几支,插好了送到慈宁宫去,说不定有机会叫皇上看见,对姐姐刮目相看呢。”嬿婉说着,捂嘴一笑,“我瞎说的,姐姐别放在心上。”
嬿婉说完,扶着春婵的手往御花园去,庆贵人目光一转,快步跟了上去,对嬿婉说:“妹妹,刚才姐姐心里生闷气,说话冲撞了妹妹,妹妹别放在心上。”
“怎么会。”嬿婉笑道,“姐姐的直性子,妹妹很清楚,刚才也没觉得被冲撞,姐姐未免太小心了。”
庆贵人立刻凑得更近些:“我一直都听人说,妹妹讨皇上喜欢,是因为妹妹最知道皇上喜欢什么,那个文常在看似后来居上,可是这几天,皇上还不是老来找妹妹,可见还是妹妹功夫深。”
“功夫深不深,也不过只是个贵人罢了,咱们皇上虽然会有浓情蜜意的时候,可说到底,还是按着资历给位份,只能慢慢熬。”
庆贵人摇头:“妹妹这才服侍了皇上几个月,就已经是贵人了,我呢,几年了,还是个贵人,到底妹妹是不一样的。”
嬿婉笑着说:“有什么不一样,我从前虽然出身低贱,好歹是内务府包衣,那还有个玫嫔呢,出身贱籍,也还是成了嫔位,若非出过那么一档子事,只怕妃位也当上了,姐姐想找得宠的法子,不如去问问玫嫔。”
听到“玫嫔”二字,庆贵人不由撇嘴。
“快别提她了,乐伎出身的人,一肚子小心眼,我都不知道哪里惹到她,天天对我阴阳怪气来阴阳怪气去,不是为了……为了后宫的和谐,谁愿意天天和她黏在一块!”
嬿婉笑道:“玫嫔的性子,的确是不太安静,不过她再怎么阴阳怪气,也都直来直去,这不比许多背后算计的人要光明多了吗。而且我听说,玫嫔私底下,一直让宫女给她早夭的孩子做衣裳,一到忌日就烧给她。姐姐不是善于针黹么,不妨做几件小衣服,送去表表心意,说不定玫嫔就对姐姐打开心结了呢。”
庆贵人听她这么说,心里觉得别扭。
这分明是要自己去讨好玫嫔,凭什么!
自己好歹是官家小姐,玫嫔她……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两个人都给太后做事,老是这么僵着也不好。因为收服不了文常在的事,太后隔三差五就敲打自己,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要摆脱这嗡嗡嗡不停的教诲,还真就得做点儿太后喜欢的事。
她这么想着,缓和了神情,给嬿婉道了谢,嬿婉笑而不语,给她挑了几枝姿态不错的磐口蜡梅,便与她分别了。
分道扬镳后,嬿婉才对春婵说:“去打听打听,这段时日里,有什么人出入永和宫。”
春婵答应了方问:“主儿怎么又想起玫嫔来了?”
玫嫔虽然曾经有过盛宠,而今却不过是个失势的透明人,皇帝几乎都快忘记还有个她了。再说玫嫔出身不好,也没本钱,在这宫中没有人脉没有依靠,就是有什么不安分的心思,怕也掀不起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