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心这几日，的确秘密往永和宫去了，见了玫嫔的小宫女，却刻意绕过了她身边的俗云。”
春婵说完，嬿婉便明白了，嘉嫔怕是也在就猜到了玫嫔背后另有旁人。
到底是搅弄过一时风云的人物，脑子是要比别人灵活些。
“这几日，永和宫的小宫女偷偷往古董房去了，咱们的人也跟着过去看了看，发现除了永和宫的人在接触那边，还有延禧宫的宫人频繁出入。”
“延禧宫……”嬿婉纤细的食指在太阳穴上扣了扣，猛然想起一件被她遗忘了很多年的事。
也是在这一年，她曾经有意要去找娴贵妃修好，她说自己虽然是抛弃了凌云彻的真心，可是像她这样的人，本来也不需要什么真心。
娴贵妃的回话自然是有些刻薄的，不过嬿婉已记不太清楚了，她后来慢慢明白，娴贵妃的话，从来都是说了就算，根本不必放在心上，更不必被她的话给框住——她又不是神仙，她说的话能值几个钱，命掌握在自己手里，不是她说自己怎样，自己就真会怎样的。
而今想起这回事，是因为她想起来那时她去找娴贵妃时，两人似乎就是从古董房一代的宫人院落往回走。
那时愉妃似乎还在劝说娴贵妃什么。
难道那时候，她们俩去见了谁？
古董房，古董房……
痘疫最早不就是从古董房给闹出来的吗？
嬿婉想了一想，对春婵说：“接着盯住玫嫔，至于延禧宫……找个和咱们没关系的人，叫她看见。”
“没关系的人？”春婵转了转眼珠，“文常在如何？”
嬿婉笑一声：“你的长进果然快。”
嬿婉把事情都分派下去，便只静静等待好戏开场，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小年这一天。
这一天，嬿婉本来不放在心上，春婵递上一碗燕窝粥来时，她才猛然想起，上辈子，就是这一天，皇帝下旨，要晋她为贵人，她欢喜得做了燕窝去送给皇帝，却被皇帝皇后一齐奚落。
正是因为那回事，她晓得了一味地讨好婉顺是不行的，若不认真学习揣摩，失去盛宠只在一瞬间。也正是因为那回事，她成为贵人之后沉寂了很久方找到机会重新得到皇帝的注目。
那时她以为，只要如娴贵妃一般，就能让皇上宠爱不倦，可是用十几年后的眼光再来看，如懿也实在不比她高明什么。
嬿婉想着，忽然听见澜翠说：“进忠公公来了。”
她放下画眉青黛，回头看，只见进忠微笑着走进来。
他的笑总是别有深意，总是让人觉得有些危险，可是今天，这笑却仿佛是从心底笑出来的，带着些对嬿婉的赞许和对自己的赞许。
嬿婉看着他身后跟着的一串小太监，挑眉：“进忠公公，什么事要你特意过来一趟？”
进忠利索地打个千：“恭喜炩主儿，皇上今早下了旨，要晋主儿为嫔位。”
饶是嬿婉过尽千帆，也为这个变故跳了跳眉毛。
春婵、澜翠和王蟾一齐跪下：“恭喜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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