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或许是一种解脱。不必再为爱恨所困,不必再被背叛刺痛,不必再独自面对这残酷的人世。
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黑暗温柔地包裹着我,像母亲的怀抱。
就这样……睡去吧……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瞬间,一缕微光突然刺破黑暗。我恍惚听见有人在远方呼唤我的名字,那声音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一束光刺破黑暗。
我下意识皱了皱眉,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金色的光芒透过薄薄的眼睑,在视线里晕染开一片温暖的橘红。我缓缓睁开眼,被窗外倾泻而入的阳光晃得眯起了眼睛。
晨光正好。
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飞舞,像是散落的金粉。我怔怔地望着床帐,一时间分不清今夕何夕。
这是第几天了?
手指轻轻抚上腹部的伤口,隔着细软的绷带,疼痛已经比昨日减轻了许多。看来,这应该是被救起的第二天了。
窗外的鸟鸣清脆悦耳,夹杂着远处隐约的人声。我试着动了动身体,虽然依旧虚弱,但已经能勉强支撑着坐起来。
阳光洒在锦被上,将素白的布料镀上一层金色。我望着自己苍白的手背,上面还留着几道细小的伤痕——那是前夜在河中挣扎时留下的痕迹。
我还以为自己在梦中死掉了,这个认知让我胸口微微发胀。阳光的温度透过窗棂落在脸上,暖融融的,像是某种无声的慰藉。
乔蛮说过今日需要我帮忙……
我撑着床沿,忍着腹部伤口的抽痛,勉强坐起身来。每挪动一寸,都像是牵动了全身的筋骨,疼得我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这样的身体,还能帮她什么呢?
我苦笑着伸手去够床边的茶壶,指尖发颤地给自己倒了半杯水。清水入喉,稍稍缓解了喉咙的干涩,却浇不灭心中的疑虑。
"哗啦——"
杯底刚碰到桌面,外间就传来了脚步声。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杏色衫子的丫鬟快步走了进来。
"你醒了?"
是小桃——乔蛮最贴心的贴身婢女。我认得她那双圆溜溜的杏眼,和总是想要和别人干架时剑拔弩张的嘴角。此刻她手里端着个红漆托盘,上面摆着几样精致的点心和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我家小姐吩咐了,"小桃利落地将托盘放在床边小几上,声音有些不太乐意,"若是醒了,先把这碗药喝了。"
不过她动作倒是挺麻利,将我扶坐在床上靠好后,又在我腰后塞了个软枕。那碗黑褐色的汤药散发着苦涩的气息,却莫名让我想起昨日乔蛮喂我喝粥时,那难得一见的温柔神情。
她究竟要我帮什么忙?
我接过药碗,热气氤氲中,看见小桃正偷偷打量我苍白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复杂神色。
我喝完药后,小桃接过我手中的碗,才把对我的不满说了出来。
"你挨了那么深一刀,掉进河里居然还能活下来,"她撇着嘴,声音里满是愤怒,"你之前害了我小姐那么多次,如今我家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救了你一命,你可不许再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