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下乌泱泱跪着的边州官员们同时抬头,数百张脸上写满惊惶——有人面如土色,有人怒目圆睁,更有人盯着我衣摆滴落的血珠瑟瑟发抖。
魏邵调给我的精兵无声矗立,雪亮的刀刃紧贴在每个官员的后颈上,只要轻轻一送,就能让这些头颅滚落玉阶。
"想必..."我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掌,染血的绢帕飘落在最近一个官员的跟前,"陈滂杀害陈翔的证据,诸位都收到了?"
风卷着血腥味掠过广场,没人敢应答。我轻笑一声,侧身让出殿内景象——陈滂的尸体歪在龙椅上,冕旒滚落,明黄龙袍被血浸成紫黑。
"今日我替你们报了仇。"我缓步走下台阶,靴底碾过那方"受命于天"的玉印,"有想为他报仇的..."
故意拖长的尾音里,一个武将突然暴起!
还没等他站稳,我身后的死士刀光一闪——
"唰!"
头颅飞起的弧线优美如虹,热血溅了三尺远。无头尸身晃了晃,重重砸在跪着的人群中,惊起一片压抑的惊呼。
我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血羽,那是广场上受惊飞起的白鹤留下的。
"若是没人反对..."我将染血的羽毛随手一抛,昂首睥睨着这群战栗的羔羊,"今日我魏俨,就是边州的王。"
烈日当空,晒得青石地面腾起热浪。我笔直地站在陈滂的血泊前,看着那些曾经趾高气扬的脑袋越伏越低,最终——
"参见王上!"
山呼声响彻云霄,惊飞了满城的雀鸟。我眯眼望向巍国方向,恍惚看见魏邵站在城楼上,对我举起了酒杯。
该给你写信了,弟弟。
从此边州与巍国的边境线上,将开满安宁的春花。
边州的官员们跪在殿前,眼中闪烁着畏惧与算计。他们盯着我这张与陈滂三分相似的脸,又瞥见我腰间魏家的玉佩,神情复杂如调色盘。
"张大人。"我点出第一个投诚的老臣,亲手将兵符放在他颤抖的掌心,"即日起由你统领边州军务。"
他的瞳孔因惊喜而扩大,额头重重磕在染血的玉阶上。我含笑扶起他时,余光扫到几个面露不屑的文臣——那是陈滂的死忠,正被魏邵的精兵死死按着肩膀。
"至于这几位..."我漫不经心地弹了弹袖口不存在的灰尘,"暂押地牢,容后再议。"
当夜,地牢传来凄厉的惨叫。次日清晨,三颗头颅悬挂在城门,城门下跪着的是他们的妻子与儿女。
恩威并施,才是王道。
我站在城楼上俯瞰边州,魏邵给我留下的一半精兵正在整顿街市。
百姓们并不知道这朝堂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许多年未曾归家的丈夫,终于可以从军营回来看望他们,生活终于不用再战战兢兢,不用担心战争。
"王上。"新任的户部尚书谄媚地奉上账册,"这是今年减免赋税的章程..."
我随手翻看,朱笔勾掉几个数字:"再减三成。"
他倒吸一口冷气,却在我抬眼时慌忙跪下领命。是啊,边州需要休养生息,而收买民心,比刀剑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