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仙十四

一个扎小辫的男生突然敲了下鼓槌："曾哥，来合一段？"

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窗户照进来，灰尘在光束中起舞。

曾舜晞点头说，“好啊。”

我看着曾舜晞走向电子琴，修长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忽然想起三百年前，在昆仑虚，他也是用这样的姿势，在冰凌上奏出《广陵散》的调子，而我捧着经书坐在蒲团上，那时阳光也是这样，穿过殿前的银杏叶，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几个人迅速各就各位。金发男生抱起电吉他，琴弦在空气中微微震颤。

孙桥悄悄拉了拉我的袖子，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他们...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她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带着淡淡的薄荷糖香气。

练习室很快被音乐声填满，曾舜晞坐在电子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

我望着沉浸在音乐中的曾舜晞，额前的碎发随着节奏轻轻晃动。

三百年前那个冷若冰霜的白九思，如今竟会在这样的地方，露出这样纯粹的笑容。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陈鑫海抱着电吉他，耳钉随着节奏轻轻晃动，折射出的光点在天花板上跳舞。

我百无聊赖地靠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毛毯的绒毛。

空气中飘散着泡面、汗水和松香混合的复杂气味，阳光里飞舞的尘埃像被按了慢放键的雪花。

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窗户照进来，灰尘在光束中起舞。

"怎么样？"

一曲终了，曾舜晞笑着抬头问我。

我望着眼前这个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少年，突然意识到——或许转世的意义，就是在于体验不同的人生。

清脆的掌声在练习室里回荡，我放下拍红的手掌，嘴角噙着笑意："好听，就是——设备差了点。"

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窗户照进来，在曾舜晞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闻言挠了挠后脑勺，发梢沾着细小的汗珠："我们找公司发歌，推流也是要不少钱的..."

声音渐渐低下去。

陈鑫海抱着吉他坐在音箱上，耳钉随着他低头的动作闪了一下。另外两个男生默契地对视一眼，空气突然变得有些沉闷。

"在我加入之前，"曾舜晞的声音突然变得干涩，"他们仨前前后后都搭进去了十五六万。"

他指了指墙角堆着的泡面箱，最上面那盒的包装已经褪色，

"这个场地是租的，一个月八百。"抬起眼时，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你以为我们容易呢？"

我忍不住"啧"了两声。阳光里飞舞的尘埃突然变得刺眼起来——这家伙居然跟我卖惨？明明上个月才看他换了最新款的手机，鞋柜里那些限量版球鞋少说也值六位数。一个月零花钱两万的人，现在跟我哭穷？

可当我视线扫过房间里开裂的墙皮，还有角落里那台老旧的调音器时，突然意识到——或许他们真的把钱都花在了看不见的地方。那些音乐平台的推广费，录音室的租金，制作人的分成...确实都是吞金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