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轻轻一吻如同羽毛搔过心尖,方多病只觉得心神一荡,看着萧秋水苍白却依旧清俊的容颜,那双望着自己的眼睛里带着劫后余生的询问和不易察觉的柔软,他哪里还按捺得住。他点了点头,目光灼灼地锁住那双唇,声音喑哑:“当然。”
话音未落,他已不再给萧秋水开口的机会,低头便精准地覆上了那两片因失血而略显淡白的唇瓣。起初是轻柔的厮磨,带着无限的怜惜与确认,仿佛在安抚他所有的不安与痛楚。渐渐地,这个吻变得深入而缠绵,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和积压已久的思念,辗转吸吮,气息交融。方多病的手轻轻捧住他的脸颊,拇指在他颧骨处温柔摩挲,吻得专注而投入,仿佛要将这些时日的担忧与焦灼,都通过这个吻尽数传递给他,又像是要从中汲取确定他真实存在的证据。
萧秋水起初还因伤处的隐痛而有些僵硬,但在方多病不容置疑却又极致温柔的攻势下,慢慢地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生涩而顺从地回应着这个带着药草气息的、深长的吻。晨光静谧,室内只剩下彼此交融的呼吸声,缱绻难分。
返程的路途显得比去时更为漫长而沉闷。唐柔心事重重,独自一人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刻意与后面的两人拉开了一段距离,仿佛想借由这空旷的天地来消化内心的纷乱与愧疚。
马蹄声哒哒作响,碾过官道的尘土。眼见唐柔的身影在前方成了一个模糊的小点,萧秋水这才微微勒紧缰绳,让马速稍缓,侧过头看向身旁并辔而行的方多病。阳光洒在他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眼神却已恢复了往日的清亮与敏锐。
“方小宝,”他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回避的探究,“现在没有外人,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把我从唐门那种龙潭虎穴里弄出来的?”
方多病握着缰绳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他早有预料萧秋水会问起此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直接。他犹豫着,舌尖抵了抵上颚,思忖着是否要编织一个更温和的谎言。可目光触及萧秋水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想到那阴损的“情人蛊”还潜藏在他体内,如同一把悬顶之剑,方多病便知道,隐瞒绝非良策。萧秋水不是需要被护在羽翼下的雏鸟,他是能与他并肩承受风雨的伴侣。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和盘托出,声音压低,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是唐方……主动放我们出来的。”
萧秋水眼眸微眯,并未显得太过意外,只是静静等着下文。
方多病继续道,语气沉凝:“她在你身上,种下了‘情人蛊’。”
“情人蛊?”萧秋水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眉头下意识地蹙起,这名字听着便带着一股不祥的邪气,“这东西……是干什么的?”他顿了顿,抬眼直视方多病,问出了一个最直接也最关乎生死的问题,“我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