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水却摇了摇头，轻轻将他的手放回身侧，又细心地替他掖了掖被角，语气温和却坚定：“不行。你好好躺着休息。我……得去找我姐谈谈。”
方多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握紧了他的手指：“秋水，你不会是要去跟你姐姐吵架吧？她刚才也是气急了，你……”
“当然不会，”萧秋水打断他，回握住他的手，给予一个安心的眼神，“她是我姐姐，我了解她。只是，关于我们之间的事，关于我对你的心意，我想……应该由我亲自，跟她讲明白。”
说完，他轻轻抽回手，又深深看了方多病一眼，仿佛要将他此刻的模样刻在心里，这才转身，步履沉稳地离开了房间。
萧雪鱼此刻正坐在自己院落的花架下，身下是一张铺了软垫的藤椅，手边小几上放着一壶清茶。她微闭着眼，任由暖融融的阳光洒在身上，神情看似悠闲平静，仿佛清晨那场兵戎相见、剑拔弩张从未发生过。
当萧秋水推开院门走进来时，她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语气平淡无波，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来了？比我预想的要晚一些。”
萧秋水走到她近前，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由得失笑，语气也放松下来：“姐，你倒是会享受，这么快就悠闲地晒起太阳来了。”
萧雪鱼这才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弟弟脸上，那里面已经没有了清晨时的暴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带着审视的平静。她放下茶杯，淡淡道：“嗯，大难不死，总得喘口气。怎么，兴师问罪来了？”
萧秋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挥手示意院子里伺候的下人都退了出去。待院中只剩下他们姐弟二人，他才郑重地点了点头：“是，有些话，想跟姐姐说清楚。”
萧雪鱼平静地注视着他，阳光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她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声音不高，却直指核心：“你当真……和他，是两情相悦？”
“是。”萧秋水回答得毫不犹豫，声音清晰而肯定，他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目光坦然地看着自己的姐姐，没有丝毫闪躲，“我心悦他，如星伴月，如影随形，此生不改。”
萧雪鱼点了点头，对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意外。她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才抛出第二个，也是更现实的问题：“那你以后的子嗣怎么办？萧家的香火，浣花剑派的传承？”
萧秋水似乎早已思考过这个问题，他神色平静，语气沉稳地回道：“萧家并非只有我一人。大哥萧易人，二哥萧开雁，他们皆可延续萧家血脉。至于浣花剑派……”他顿了顿，目光坚定，“掌门之位，能者居之。将来我会悉心培养弟子，择其贤能德才兼备者传之，绝不会因一己之私，耽误宗门未来。”
这个回答，显然超出了萧雪鱼预想的敷衍或逃避。她看着弟弟眼中那份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稳与担当，一时间竟没有出言反驳。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