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看到萧秋水和方多病并肩走了过来,连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袍和思绪,唤道:“老大。”
萧秋水走到他面前,目光温和地在他肩头的伤处和已然平静的脸上扫过,伸手拍了拍他未受伤的那边肩膀,语气带着宽慰与邀请:“胜负乃兵家常事,不必过于挂怀。今日跟我们一起出去吃一顿如何?正好超然和玉函也到了虫谷,我们兄弟几个也好久没聚了。”
唐柔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老大,你们去吧。今日唐门内部有家宴,我……我得参加。少不了又是一番场面上的应对,怕是脱不开身。”
萧秋水理解地点点头,唐门规矩多,这种时候唐柔确实不便缺席。他不再强求,转而问起了另一件萦绕在他心头的事:“无妨,改日再聚也好。不过,我有一事不明,想向你打听一下。”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你姐姐唐方,她如此执着于那《忘情天书》,甚至不惜在我身上下蛊,究竟是为了什么?那书……对她有何等重要?”
唐柔闻言,先是皱起了眉头,露出思索的神色。他沉吟了片刻,似乎是在回忆和组织语言,然后才不太确定地开口道:“具体缘由姐姐并未明说,但我猜测……或许是因为家父。”
萧秋水知道唐柔的父亲,也就是唐门上一代的家主,身体一直不好,缠绵病榻多年。他顺着话头追问:“《忘情天书》……与你父亲的病症有何关联?”
唐柔解释道:“我也是偶然听门中一些老人提起过,说那《忘情天书》并非仅仅记载武功,据说其中还涉及许多玄奇秘术,甚至可能记载了一些医治疑难杂症、或是延年续命的古老法门。姐姐她……大概是想从中找到救治父亲的方法吧。”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显然也对父亲的病情忧心忡忡。
萧秋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唐方如此不择手段,甚至动用“情人蛊”这种阴损招数,她并非为了单纯的武功或权力,而是为了救治至亲。这份动机,虽然手段令人不齿,但其出发点,却让人无法全然斥责。
他心中对唐方的观感不由得复杂了几分,但自身的困境依旧需要解决。他对唐柔道:“我明白了。唐方认定《忘情天书》就藏在天下英雄令之中,这才对我紧逼不舍。如今蛊毒在身,我需得尽快与她做个了断。唐柔,你能不能帮我想个法子,让我能私下里见她一面?有些话,必须当面说清。”
唐柔一听,立刻拍了拍胸脯,之前比试失利的阴霾仿佛一扫而空,脸上露出了可靠的神情:“这个好说!包在我身上!家宴之后,我想办法把姐姐引到后山的‘听泉小筑’去,那里僻静,少有人去。老大你届时过去便是。”
萧秋水点了点头,心中稍定:“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