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奉殿的白玉地面反射着琉璃灯的光晕,冰晶吊灯上的冰棱折射出细碎的光,在地上织成流动的网。
光翎刚踏进门,就被等候多时的几人围了个严实,雄狮往前凑了半步,玄铁护腕在石柱上磕出闷响。
金鳄立在殿中,玄铁战靴踩得金砖微微发颤,降魔斜倚着盘龙棍,嘴角勾着看好戏的笑。
雄狮率先伸手,一把将千仞月捞进怀里,络腮胡蹭得她脸颊发痒,笑得她直往他怀里缩:“月丫头快让四爷爷瞧瞧,第一魂环是什么宝贝?瞧这小脸,是不是瘦了?”
千仞月刚要开口,光翎已经得意地扬起下巴,白色供奉袍上的蓝色暗纹随着动作流动:“五百年的白翎雀皇,还是跨级击杀千年蛇的狠角色。”
他故意顿了顿,眼角扫过金鳄骤然绷紧的脸,玄铁金甲都跟着他的呼吸起伏,“老夫出手,自然是最好的。”
“胡闹!” 金鳄的怒吼震得殿顶的冰晶吊灯哗哗作响,悬着的冰棱抖落细碎的水珠,“你可知跨年限吸收有多危险?当年小雪吸收第一魂环,我和大哥盯着都捏着把汗!”
他伸手想去戳光翎的额头,指节因用力泛白,却被千仞月张开双臂拦住。
“二爷爷!” 千仞月的金发扫过金鳄的手背,像撒了把碎金,蓝眼睛里闪着狡黠,“五爷爷说我的武魂是神赐的,肯定能行。”
她故意晃了晃手腕,袖口滑落露出半截泛着金光的小臂,那是吸收魂环后残留的能量,“你看,我力气都变大了!”
金鳄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小丫头鼻尖沾着的林子里的泥土,终究是没舍得落下,只是重重哼了一声,玄铁护腕砸在自己大腿上。
青鸾适时递上杯温水:“二哥,那白翎雀皇的血脉确实罕见,对小月的武魂契合度极高。”
青鸾适时递上杯温水,杯壁凝着细汗:“二哥,那白翎雀皇的血脉确实罕见,对小月的武魂契合度极高。”
他瞥见光翎偷偷朝千仞月眨眼睛,鬓角的金饰闪了闪,无奈地补充道,“而且全程有我盯着,没出岔子,她自己也争气,硬是扛下来了。”
降魔扛着盘龙棍往柱子上一靠,棍梢在金砖上划出浅痕,故意扯着嗓子喊:“再吵下去,小月儿的魂技都要被你们吵忘了!有这功夫,不如让她露一手,让咱们开开眼!”
这话倒是起了作用,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千仞月身上,连金鳄的怒气都消了些。
这话倒是起了作用,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千仞月身上。
千仞月刚要召唤武魂,纤细的手指已经开始凝聚魂力,却被千道流按住肩膀。
他的供奉袍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微风,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小月先回去休息,吸收魂环耗费不小,我有话问老五。”
“爷爷不许凶五爷爷!” 千仞月一步三回头地被雄狮抱走,小手还抓着雄狮的玄铁护腕,金发散落在上面,像团流动的光,直到转过殿柱,还能听见她奶声奶气的叮嘱:“五爷爷我等你!”
殿内只剩下千道流与光翎时,光翎突然收起了嬉皮笑脸。
他银白色的半披发垂在肩头,鬓角的金饰随着低头的动作轻轻晃动,投下细碎的影子:“大哥,小月儿的暮羽神弓,和我的光翎神弓同属上古传承,血脉里带着共鸣。”
千道流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弓上,那弓身缠绕的冰纹里,藏着与千仞月武魂同源的微光,像两簇同根而生的火苗。
“我想让她走得比我远。” 光翎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蓝眼睛里没了往日的戏谑,“当年我突破 97 级时卡了整整十年,就是因为魂环年限不够,根基差了那么一点。”
他抬起头,蓝眼睛里映着殿顶的琉璃灯,亮得像淬了光,“小月儿不该被耽误,她的天赋,不该止步于此。”
千道流沉默了片刻,殿内只剩下冰晶吊灯偶尔滴落水珠的轻响。
他忽然伸手抚过光翎的银发,指腹带着常年握藤条的薄茧,蹭过发丝时带着微痒的触感。
这动作太过罕见,让光翎瞬间僵住,像只被顺毛的猫,连呼吸都放轻了。
“你有心了。” 千道流的指尖停在他鬓角的金饰上,轻轻捻了捻,“往后小月的修炼,便全交给你了。她的箭术,需得你好好打磨。”
光翎猛地抬头,银白色的发丝扫过千道流的手背,带着微凉的触感:“大哥放心!我定让她的箭,能射穿云霄!” 他刚要转身,又被千道流叫住。
“下次再带她跨级冒险,藤条可不认人。” 千道流的语气依旧严肃,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像冰面裂开的细缝。
光翎逃也似的冲出大殿时,正撞见千仞月扒着门框偷看,蓝眼睛瞪得溜圆,看见他出来,瞬间亮了起来。
小丫头扑过来拽住他的袍角,力道之大差点把他拽个趔趄:“五爷爷没挨揍?”
“那是自然,老夫是谁。” 光翎捏了捏她的脸,指尖沾到她脸上的灰尘,忽然压低声音,像分享什么秘密,“明天带你去演武场,教你比暮光箭雨厉害十倍的招数,保证能让降魔吓掉下巴。”
千仞月的欢呼声惊飞了殿檐下的夜鹭,翅膀扑棱的声音混着她的笑,在供奉殿的回廊里荡开。
光翎望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金色的发丝在晨光里闪着光,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好像也没那么沉。
至少,往后的日子里,他再也不是孤单一人守护那柄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