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第二天太阳升起时,后院早已没了李相夷的身影。
东子一边擦桌子,一边不满嘀咕:“还天下第一呢,住店都不知道给钱,还有那醒酒药,蜂蜜水,下了肚就浑忘了。”
歆瑶怀里抱着一只巴掌大的小黄狗,轻轻晃着摇椅,闻言不由轻笑。
武功高强的人没那么容易醉,即便醉了,也没那么容易断片,李相夷……
他其实昨天半夜就醒了过来,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大冬天的,不是在院中拿冰水浇脸,就是发疯似的狂捶地面,还隐隐夹杂着抓狂的低吼,“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学狗叫,还是在她面前,我……啊啊啊!”
歆瑶早就被他的动静吵醒了,趴在窗前整个人都要笑抽了,直到李相夷翻墙跑路,都没缓过来。
她第一次理解了那句话——“有些人活着,其实已经死一会儿了。”
歆瑶又笑了起来,抚摸着怀里的小黄狗,这狗是李相夷趁天还没亮翻墙送来的,纯种田园犬,不到两个月大,脖子上还挂了个小木牌,上面刻着花边,还有两个字——歆夷。
歆瑶本以为李相夷堂堂四顾门门主,即便醉话也是一言九鼎,没想到啊……竟如此厚颜,把她的名字也加了进去。
想到此处,她不满地拉扯狗子的腮帮子,在狗狗不解地目光中,恨恨道:“以后你就叫木兰了。”
“汪。”小狗应和了一声,像听懂了一样。
歆瑶不由想笑,“还真像。”
李相夷快马加鞭赶回四顾门,一进门就扎进公务里,他忙,很忙,忙起来就不会想起丢人的事了,但有些事往往越不愿记起,就越往脑子里钻,让他时不时就涨红了脸。
“相夷,你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病了?”来找他议事的肖紫衿关切地问道。
“不用。”李相夷嘴硬道:“我这是热的。”
“热?”肖紫衿抽了抽嘴角,“你就算内力再强,也不会冬日发热,我看你就是病了,我去给你叫大夫,定让他给你开最苦的药。”
“都说了我没病。”李相夷有些烦躁,“你最近不是追着那乔家大姑娘献殷勤吗?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
肖紫衿脸色一垮,“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咱们李大门主扔下一摊子事不管,用得着我忙前忙后的吗?”说到此处,他暧昧地笑了起来,“怎么样?这次去平阳可有进展?”
“哪壶不开提哪壶。”李相夷没好气道。
肖紫衿乐了,“怎么?咱们天下第一李相夷也有搞不定的人?”
“也?”李相夷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望向肖紫衿,“看来乔大姑娘还是没松口啊。”
肖紫衿咬咬牙,“哼,咱们老大不说老二。”
“你是老三。”李相夷看着卷宗,悠悠道。
肖紫衿是四顾门三门主,可不就是老三。
肖紫衿被他气定神闲地一句话,搞得气急败坏,“我跟你可不一样,婉娩性子温婉和善,心地最是柔软不过,我一片赤诚之心总有一日能打动她,你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心狠手辣的绝命酒娘子,小心哪日也把你的脑袋踩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