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后的校园像是被按下了加速键，走廊里少了往日的喧闹，取而代之的是抱着书本匆匆而过的身影。
期末的脚步越来越近，连空气里都飘着一股紧绷的复习气息。
伽罗却有些心不在焉。
自从那天晚上的消息后，元旦放假期间他和小心就没再见过面。
周六补课时，他好几次想去找小心，都被各种理由绊住了脚——要么是被老师叫去办公室答疑，要么是一走到班级就看到小心身边围满了问问题的同学。
他只好走了。
下午，伽罗抱着练习册去高一2班找小心补习问题目，刚走到高2一班的走廊，脚步就顿住了。
走廊靠窗的位置，小心正站在那里，而他对面，是一个男生，应该就是小心提过的他们班班长。
他手里拿着一叠卷子，正低头跟小心说着什么，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里边的男生指着卷子上的某道题，小心微微侧着头听，时不时点头，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那笑容和那天在楼梯口回答苹果来源时一模一样。
伽罗的手指猛地攥紧了怀里的练习册，纸页的边角硌得手心发疼。
他明明知道他只是在和小心讨论学习，可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涩意又涌了上来，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闷得发慌。
他没再往前走，转身就往回走，脚步快得有些踉跄。
而小心，敏锐的看着窗外，却只看到了个模糊的身影。
他有预感，那个身影是伽罗。
小心看了看手机，发现补习的时间也到点了……
小心蹙了蹙眉，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顿了顿。
他对着空气轻声说了句“奇怪”，转身向班长道：“班长，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下。”
班长正讲到晚会总结里的节目评分细则，闻言抬头：“需要帮忙吗？”
“不用，可能是朋友找我。”小心摇了摇头，抓起桌角的练习册往走廊另一头走。
阳光斜斜地扫过地面，刚才那个模糊身影消失的方向，只剩空荡荡的楼梯口。
他站在原地等了两分钟，手机安安静静的，连条消息都没有。
“难道是看错了？”小心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磨砂皮的手机壳。
周六约定好要讲题，伽罗向来守约，今天怎么会突然走掉？
走廊尽头的钟敲了两下，提醒着晚自习的预备时间。
小心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路过窗台时，瞥见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影子——眉头微蹙，带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
回到座位时，班长已经把总结报告整理成了文档：“刚才说到节目串词部分，你觉得这里是不是可以补充点互动环节的反馈？”
小心勉强打起精神：“嗯，元旦晚会的观众投票结果还没统计，加上这个应该更完整。”
可笔尖在纸上划过，一贯清秀的字写下的字却总有些歪歪扭扭。他忍不住又看向走廊，空荡荡的。
“好，就按照你说的来做。”班长边走边冲他笑笑：“走了，谢谢了啊。”
“嗯。”小心摸出手机，点开和伽罗的对话框，输入框里“你刚才来了吗？”几个字打了又删，最后还是锁了屏。
也许……他是真的有事吧。
接下来的几天，伽罗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小心。
去食堂吃饭时，看到小心他们坐在那张常坐的桌子，他会立刻转身换个方向；走廊里迎面遇上，他会低头盯着脚尖，假装没看见；甚至连学生会小组讨论，他都找借口调到了另一个组。
小心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起初他以为伽罗是在抓紧时间复习，直到有一次在图书馆，他拿着一本英语题集想去找伽罗讨论，刚走到他座位旁，就看到他像受惊似的合上了书，拿起书包就说：“我还有事，先走了”，那背影仓促得像是在逃跑。
小心站在原地，手里的题集差点没拿稳。
他到底怎么了？
周五下午的课跟周四下午的课换了，正好撞上高二一班是周二下午的体育课。
自由活动时，陈星述突然看见了伽罗，撞了撞小心的胳膊：“哎，你觉不觉得伽罗最近有点奇怪？”
小心顺着陈星述的目光看去，伽罗正和阿卡斯他们在篮球场打球，可他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往这边瞟，一撞上他的视线，就立刻慌乱地移开，连运球都差点掉了。
“嗯。”小心轻轻应了一声，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体育课结束后，小心在教学楼门口等了一会儿。
果然，没多久就看到伽罗走了出来，他低着头，似乎在想事情。
“伽罗。”小心喊了一声。
伽罗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过了几秒才缓缓转过身，眼神有些闪躲：“有事吗？”
“你最近……是不是在躲着我？”小心开门见山。
伽罗发觉自己的脸变烫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小心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突然想起了周六那天，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因为……班长？”
伽罗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被说中了心事。
看到他这反应，小心心里瞬间明白了，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心想：你在吃醋。
小心走近一步，抬头看着他，认真地解释：“班长找我是因为元旦晚会的总结报告，我们班王老师叫我协助他，有些地方需要补充一下。还有上次的苹果，是班长给全班同学都发了，不是单独给我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阵春风，吹散了伽罗心里积了好几天的阴霾。
伽罗愣住了，看着小心清澈的眼睛，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突然就没了踪影，只剩下满满的尴尬。
他刚才……居然因为这些事躲了他好几天。
“我……”伽罗张了张嘴，脸颊更烫.“不好意思。”
小心摇摇头打断他，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下次，可以直接告诉我。”
夕阳的光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伽罗看着小心的笑脸，心里的别扭和酸涩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
他抬眼看向小心，对方眼里的笑意像浸了阳光，看得他心跳又快了半拍。
“那……周六说要问你的题，还能问吗？”
小心点点头，给了肯定的答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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