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寒假补习班

寒假已经过了一周，陈星述把叶凡、梁静雨和小心拉进“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微信群里。

他在微信群里发了张江兴给学生提议的寒假补习班宣传截图，配文：“救大命！我妈非说我数学要补，谁来陪我？”

江兴跟往常一样，在暑假寒假都喜欢报点补习班，说是不强制进。

叶凡回了个“我不需要”的表情包，梁静雨紧跟着甩来张美甲图片：“本小姐档期排满了”。

小心盯着屏幕看了会儿，他指尖在对话框悬了几秒，敲了句“我报物理”。

没过两分钟，陈星述直接打来了电话，背景音吵得像在菜市场：“我刚看论坛了！他们说伽罗很可能会去！报英语！就在同一个机构，楼上楼下！”

“同桌你有伽罗的微信吗？把他拉进来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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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薯薯类邀请你加入了群聊]

伽罗正对着阿德里的军务报表皱眉，手机“叮叮”响了两声，他点进去，群名“相亲相爱一家人”，刚看清里面的成员，陈星述的电话就像小炮弹似的砸了过来：

“伽罗！你可算进来了！我妈逼我报江兴的数学补习班，楼上楼下正好作伴啊！你到底去不去？给句准话！”

电话里瞬间安静，叶凡发了个吃瓜表情包，梁静雨跟着刷了个“坐等”的动图。

小心没说话，静静等伽罗开口。

伽罗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想起前几天路过补习班门口时，瞥见物理班的开课时间正好和自己的英语班错开十分钟。

他的确是想报补习班，要是把英语成绩提上来了更好些。

只是……军务怎么办？

伽罗的眉峰动了动，指尖在报表边缘敲出轻响。

二卡子的名字像颗滚圆的钢珠，在他脑子里撞了撞——那副将跟了他三年，边境巡查的流程闭着眼都能背下来，就是性子毛躁，上次差点把演习弹当实弹卸了保险。

“二卡子？”他低笑一声，尾音里带点说不清的意味，心想：“让他盯着巡查？怕是回来要写三页检讨。”

伽罗视线落回桌角的日程表。英语班开课那天正好是巡查间隙，下午三点到五点，二卡子带队出巡的话，他能提前半小时交接完军务。

算了。

他说道：“去。”

紧接着补了句：“英语班在二楼，你们呢？”

熟悉的声音在小心的耳朵响起，像被冬日里被突然窜出的火星溅到一般烫了一下。

陈星述秒回：“我在三楼！报数学！下课还能凑一起去买瓶汽水！”

电话那头的陈星述还在咋咋呼呼，小心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收紧，耳廓的热度还没退去。

伽罗的声音隔着电流传过来，比刚才更清晰些，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试探：“小心去吗？”

空气像被冻住了似的，只有陈星述无意识的哼唧声在背景里飘着。

小心看着实验室架子上那排泛着蓝光的营养液，喉结轻轻动了动，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分：“去。”

“哦。”伽罗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电话那头却传来纸张翻动的轻响，像是在掩饰什么，“那三楼课间人多，下楼等我。”

陈星述突然插进话来：“等你？你们俩要单独行动？带上我啊！”

伽罗嗤笑一声：“你数学卷子订正完了？”

陈星述瞬间蔫了：“……当我没说。”

小心没再说话，悄悄把手机离耳朵近了些。

能听见伽罗那边隐约的风声，大概是他正站在窗边，雪粒打在玻璃上的沙沙声，混着他极轻的呼吸，像羽毛似的扫过心尖。

“挂了，”伽罗突然说，“明天九点开课，别迟到。”

“嗯。”

电话挂断的忙音刚响起，陈星述又在那头喊：“同桌！明天我叫你一起走啊！”

小心又“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实验室的冷光灯照在他脸上，能看见耳廓红得像被雪冻过的樱桃，他低头摸了摸，指尖的温度竟比耳朵还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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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罗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给二卡子发了条消息：[下周巡查归你，出岔子就去抄星舰维护手册。]

[为啥啊？伽罗你不当人！！]

伽罗看着二卡子发来的消息，似乎在冰冷的屏幕也能听到他的咆哮，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不去就把你上次演习多吃的三盒压缩饼干吐出来]。

消息发出去没两秒，二卡子就回了个“打工人不容易”的表情包。

伽罗勾了勾嘴角，把手机揣回兜里，视线重新落回军务报表上

笔尖划过“边境巡查负责人”那一栏时，他顿了顿，改成了二卡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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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习机构在离江兴不远城区的写字楼里，年后刚开门，走廊里还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小心到的时候，伽罗正站在二楼的公告栏前看课表，黑色羽绒服拉链拉到顶，露出一截银灰色围巾。听见脚步声，他侧过头，睫毛上还沾着点没化的雪粒。

“你在哪个教室？”伽罗的声音比平时低些，大概是刚从外面进来，带着点寒气。

小心指了指三楼的牌子：“302。”

“我在201。”伽罗顿了顿，视线扫过他手里的物理练习册，“有问题不懂的话，课间可以下来找我。”

物理老师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讲课像在念课本，黑板上的受力分析图歪歪扭扭。

许是没人会不喜欢都是爱学习的学生的班级，他讲课的风格显得格外和蔼。

小心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雪又开始下，落在对面居民楼的阳台上，积成软软的一团。

他翻到上次月考的错题，笔尖在“摩擦力方向判断”几个字上顿了顿——上次这题全班大多数人都做对了。

课间十分钟，走廊里挤满了抱着保温杯的家长。

小心往下走时，正撞见伽罗从201教室出来，手里捏着张英语试卷，红笔圈出的错误像爬满纸页的小虫子。

“你怎么样？”小心问。

伽罗啧了声，把试卷卷成筒：“让背《新概念》第二册，说有助于语感。”他瞥见小心练习册上的错题，伸手抽了过去，“这里，摩擦力方向反了。”

指尖划过纸页时，不小心碰到小心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下。

伽罗很快收回手，往楼梯扶手上靠了靠：“等会儿下课，我给你讲？”

物理课最后半小时是随堂测验，小心对着最后一道大题皱了眉。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把玻璃糊成了毛玻璃，隐约能看见楼下的香樟树弯着腰。他想起伽罗刚才的话，笔尖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小小的受力示意图，突然就通了。

下楼时，伽罗正站在大厅的暖气片旁等他，英语书摊在腿上，嘴里念念有词。看见小心，他合上书：“懂了？”

“嗯。”小心点头，“最后一题用你说的方法做出来了。”

伽罗挑眉，难得带了点笑意：“那作为交换，你得听我背段英语。”

两人并肩往车站走，雪落在伽罗的发梢，很快融成小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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