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们玩得太晚了,索性就在伽罗家住下了。
陈星述哭得一把泪一把汗:整座别墅甚至有多出来的两间房,不愧是阿德里上将,好威风啊。
不像他的老乡,所见之处,处处是平房。
新年第一天的晨光,是被厨房飘来的甜香唤醒的。
小心睁开眼时,旁边伽罗的床铺已经空了,被子叠得方方正正,像块规规矩矩的豆腐。
他摸了摸枕边,昨晚揣回来的橘子糖还在,糖纸被体温焐得软软的。
他昨晚莫名睡得很好,甚至莫名有种……安心。
要知道在宅家偶尔都会做噩梦,然后被惊醒,久坐。
楼道里传来陈星述的哀嚎:“叶凡你把鸡蛋壳扔我碗里了!”
紧接着是梁静雨的笑声:“他是故意的,想让你吃点‘土’接地气!”
“你们小声点,小心还在上面睡觉。”
小心洗完漱披了件外套走出房间,正撞见伽罗端着两碗汤圆从厨房出来,白瓷碗沿冒着热气,黑芝麻馅的甜香缠在鼻尖。
“醒了?”伽罗把其中一碗递过来,“喏,我们做了汤圆,新年第一口吃圆的,整年都顺顺当当。”
小心咬了口汤圆,黑芝麻馅在嘴里慢慢化开,甜得恰到好处。
“嗯,”小心弯弯唇:“挺好吃的。”
伽罗放下碗,晨光顺着门缝涌进来,刚好落在小心捧着的汤圆碗里,把那几颗圆滚滚的白团子照得像浸在蜜里。
陈星述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小心身边嚷嚷,学着他说的话特意拉长了语调:“哟~挺~好~吃~的~”
“……”小心沉默,小心不解。
伽罗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他旁边,看着窗外说:“吃完早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小心抬头问。
“昨天才说过的,忘了?”伽罗的目光落在他沾了点汤圆馅的嘴角,伸手递过一张纸巾。
小心接过纸巾时,指尖又碰到了伽罗的手,还是暖暖的。
他想起昨晚天台的烟花,想起孔明灯飞过路灯时的惊呼声,想起伽罗把他的手揣进羽绒服口袋里的温度,也想起……他说要带自己去看阿德里的星舰演习。
“星舰演习?”
(星舰演习通常是指以星际舰船为主体进行的模拟作战、战术演练或技能训练活动,通常流行于阿德里星并且受各种军人高人赏识。)
(它也是星际版的“军事演习”,目的是为了提升星舰船员的作战能力、配合度以及应对各种星际突发状况的能力。)
(阿德里星是一个军事力量较为强大的星球,伽罗等阿德里星人都具备强大的战斗力,且该星球有着自己的星舰部队,其军队规模和装备力量足以支撑起星舰演习的开展 。
同时,阿德里星处于宇宙环境中,面临其他星球的潜在威胁,像刀疤星等势力一直觊觎阿德里星球资源,所以阿德里星必然需要通过星舰演习等方式来维持和提升部队作战能力,以保障星球安全 。
对于有着较强军事传统的阿德里星而言,进行星舰演习也有助于传承军事文化和经验,让新船员能够快速熟悉星舰操作与战斗模式。)
“嗯。”伽罗点头时,晨光刚好漫过他的眉骨:“阿德里的新年演习比平时更盛大,旗舰会拖着星轨炮掠过大气层,像在天上划金红色的河。”
小心捏着纸巾的手指顿了顿,突然想起星星球人某个人说的阿德里星舰——那些银灰色的庞然大物在星图里像游弋的鲨鱼,舰身的光纹会随能量流动变幻,是他只在全息投影里见过的景象。
“远吗?”他小声问,指尖无意识地蹭过碗沿的糖渍。
“不远。”伽罗起身收拾碗筷,声音从厨房飘出来,带着点水流的哗哗声:“不用一刻钟就到。”
陈星述正趴在沙发上刷星舰演习的预告视频,闻言突然嚷嚷:“空间跳跃!我也要去!我还没见过真的星舰呢!”
梁静雨抬起手用一巴掌力气不大拍在他后脑勺:“阿德里的军事演习是你能随便凑的热闹吗?”
她平时没个正经,大大嘞嘞的,但也是个会严肃会认真的小姑娘。
陈星述瞬间焉了:“可是——”
伽罗:“对星舰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发实时影像。”
陈星述委屈,陈星述不说。(*꒦ິ⌓꒦ີ)
“对了,等会儿你们要不要去逛庙会?附近有条街,有卖糖画和捏面人。”
陈星述立刻兴奋地跳起来:“那我要吃糖画!要最大的那种龙形的!”
伽罗妈妈从外面回来时,正看见四个孩子围在玄关换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心。
“路上注意安全。”伽罗妈妈笑着把几个暖手宝塞进他们兜里,“庙会人多,别乱跑。”
“我们先走吧。”伽罗拿起小心的厚外套递过来。
小心接过外套穿上,拉链拉到一半时,伽罗伸手帮他拉到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下巴,像触到了一小簇春天的火苗。
“谢谢。”小心的耳尖有点热。
“不客气。”伽罗带着笑的声音很轻,混着陈星述和梁静雨的吵闹声,刚好落进他耳朵里。
门外的阳光正好,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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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述几人走出门口时,远远就听见锣鼓声。
陈星述眼尖,冲过去就往套圈摊跑,叶凡和梁静雨无奈地跟在后面,两人异口同声地跟他喊:“这里人多,你跑慢点!”
陈星述蹲在套圈摊前,手指把竹圈捏得发白。
第三排最中间那个青花瓷小摆件,瓶身上画着条腾云的龙,精致得很,他很喜欢。
“注意瞄准点再扔啊。”梁静雨把刚买的山楂雪球塞给他:“你手别抖。”
叶凡靠在旁边的柱子上,静静看着陈星述把竹圈扔成了抛物线……
却偏得能套住隔壁摊位的糖葫芦杆,忍不住啧了一声:“你这准头,绝了。”
“要你管!”陈星述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含着颗山楂含糊不清地回嘴。
手里的竹圈却突然歪打正着,“啪”地套中了那只青花瓷瓶。
“中了!中了!”他猛地跳起来,差点把摊桌撞翻,举着瓶子冲叶凡晃:“看见没!我这叫天赋!”
叶凡象征性地拍拍手:“嗯,有天赋。那边有吹糖人的,去不去?”
三人往巷子里走,叶凡突然停在卖皮影的摊子前。
老头正用细杆挑着个不知名的影人,灯箱一亮,布上就映出个英姿飒爽的剪影,枪尖还缀着片抖动的红绸。
“摊主,这个,多少?”叶凡难得主动开口。
“一百五十块。”老头笑眯眯地放下影杆,指尖在布面上敲了敲,那影人竟像是活了似的,在光里转了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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