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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婚典,三世圆满(中)

陈情未绝之意难平

与此同时,新郎这边也忙得不亦乐乎。一派喜气洋洋。

魏无羡对着铜镜转了半圈,绛红色的婚服衬得他本就俊朗的眉眼愈发张扬,墨色长发用红绸束起,几缕碎发垂在额前,添了几分不羁。他抬手扯了扯领口,总觉得这规规矩矩的衣襟勒得慌,刚要解扣子,就被身后的虞紫鸢敲了下后脑勺。

“坐好!”虞紫鸢手里拿着支玉簪,语气依旧带着几分严厉,眼神却软了些,“当年你爹娘成亲,你爹也这副猴急样,真是一辈传一辈。”她将玉簪插进他发间,动作仔细得不像平时的自己,“这是江家的喜簪,戴着它,就得有个成家的样子。”

魏无羡摸着发间的玉簪,心里酸酸胀胀的,过往的一幕幕如倒带般在眼前一一闪过。虞夫人虽然自小不怎么待见自己,可始终是刀子嘴豆腐心,跟江澄一样,关键时刻却也不会容忍外人欺辱自己。自从经历了生死,她跟江叔叔之间的隔阂早已烟消云散,二人过着闲云野鹤的甜蜜生活。而虞夫人也对自己一改先前,会关心自己,照顾自己,偶尔也会像管江澄那般管束着自己,就像自己的阿娘那般,填补了他失去的那份母爱的空缺。魏无羡郑重地开口:“师娘,谢谢你能够真正接纳我。”虞紫鸢一震,红着眼撇过头去,有些别扭地开口“都唤师娘了,还说什么见外的话,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魏无羡从铜镜中能瞧见虞紫鸢手发颤,眼尾泛红的模样,他释然一笑,心里暖暖的。

隔壁房间里,蓝曦臣正为蓝湛整理衣襟。素白婚服上绣着暗纹卷云,衬得他肤色愈发清冷,睫毛长而密,垂眸时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鼻梁高挺,唇线清薄,平日里总是抿着的唇,此刻竟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弧度。

“紧张吗?”蓝曦臣笑着问,指尖拂过他衣领上歪了的盘扣。

蓝湛微微点头,耳尖红得像染了胭脂,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谁:“嗯。”他抬手想理鬓发,指尖却有些发颤——方才在铜镜里看到自己这副模样,竟觉得陌生,又隐隐有些期待。

“放松些。”蓝曦臣拍了拍他的肩,“你与凝儿能修成正果,兄长与叔父都替你开心。”

正说着,魏无羡掀帘进来,一眼就看到蓝湛泛红的耳根,当即乐了:“蓝二公子,你这是偷喝天子笑了?脸这么红。”

蓝湛瞪了他一眼,刚要说话,就见江澄从另一间房闯进来,紫黑色的婚服穿在他身上,衬得他肩宽腰窄,眉眼间的锐利被喜庆的红色冲淡。他手里攥着条红绸,显然是刚系好,领口还歪着。

江澄一眼就瞧见魏无羡发间的玉簪,挑眉道,“娘给你的?原来是给你这家伙准备的”江澄故作吃醋地抱臂轻哼,心里却暖洋洋的,阿娘与他终于像一家人那样了。

“那可不,师娘特意给我备的”魏无羡得意地加重‘特意’这两个字的声调,江澄一边解下自己发间的银冠一边没好气地回怼“上面镶着这颗小小的珍珠,看见没,温情亲手磨的珠子,比你的破玉簪珍贵多了。”

“说得好像谁没有似的,喏,我这条喜带还是我家纯儿亲手给我绣得呢”魏无羡显摆似的将发带扬了扬,眉眼间是藏不住的笑。江澄直接回敬一记白眼,眼看两人又要一言不合掐起来,却被走进来的晓星尘按住了肩。

晓星尘今日穿了身月白道袍,气质愈发清逸,他看着三个剑拔弩张的新郎,无奈地笑了:“大喜的日子,怎么还吵上了?”他转向江澄,伸手为他系好领口。

怀桑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凑到魏无羡和蓝湛身侧,压低声音打趣:“魏兄,含光君,你说你们仨谁先被娘子收拾?”两人不约而同地轻轻抬了抬下巴,目光扫过江澄——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耳尖的江澄立刻炸毛:“魏无羡,蓝忘机你俩什么意思?紫凝与桑桑也不是好惹的!”

“好了。”蓝曦臣笑着打圆场,“吉时快到了,再闹就赶不上拜堂了。”

虞紫鸢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三枚红绒花:“戴上这个,才算齐整。”她将绒花别在三人衣襟上,看着眼前三个即将成家的少年,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魏无羡对着铜镜最后看了一眼,婚服的红色映得他眼底发亮,藏着期待,也藏着三世轮回终于得偿所愿的珍重。江澄扯了扯袖口,挺直了脊背,嘴上不说,心里却紧张地在默默练习想说的誓词。蓝湛指尖抚过衣襟上的卷云纹,想起紫凝笑着说“冰坨子穿白衣好看,穿红衣一定更好看”,耳尖红得更厉害了。

三个新郎站在一起,一个张扬如烈火,一个锐利似寒锋,一个清冷若朗月,虽各有性情,眼底却都盛着同样的期待。窗外的礼乐声渐渐近了,像在催促着他们,走向那个等了太久的圆满。

红绸铺就的回廊尽头,三对新人隔着半丈距离遥遥相对。风从檐角溜过,卷起新娘嫁衣的流苏,与新郎腰间的红绸缠缠绕绕,像在为这场跨越山海的相逢系上同心结。

金子桑站在最前,凤冠上的珍珠流苏垂落肩头,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隔着轻薄的红纱目光撞进魏无羡眸子里。此刻的他,绛红婚服衬得眉眼愈发灼亮,发间玉簪折射出细碎的光,几步上前便要握住她的手,却被她笑着躲开。

“还没拜堂呢。”金子桑指尖划过他袖口的金线绣纹,那里藏着个小小的“桑”字,是昨夜他偷偷让绣娘加上的。

魏无羡低笑出声,声音里的期待藏不住:“早晚都是我的。”

一旁的紫凝正低头整理裙摆,忽然被一片阴影笼罩。抬头便撞进蓝湛的眸子里,他眼底的紧张比星辰还亮,长睫颤了颤,才轻声道:“你……很美。”素白婚服上的卷云纹与她嫁衣上的银线暗合,像是早就绣好的缘分。

“油嘴滑舌,隔着头纱还能看清楚呀”紫凝头纱下的脸早已通红。

“一直都美,今天最美”蓝湛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出埋藏心底纯粹的爱意,如此直白,也如此令人心动。

温情站在最后,看着江澄一步步走近。他依旧是那副别扭模样,紫红婚服的领口被他扯得有些歪,却在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喉结轻轻滚动了下。他们兜兜转转也最终走向了彼此。

三对新人并肩走向正厅,红绸在身后拖曳出长长的影子,像三条纠缠的红线。檐角铜铃轻响,混着远处的礼乐声,还有魏无羡低声哼的小调、江澄别扭的咳嗽、蓝湛压抑的心跳,酿成了人间最热闹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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