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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真相

韩娱:那群恋爱脑的颠公颠婆真难杀

前后的巨大落差,像一盆冰水,将韩素熙从头浇到脚。金泰亨那句带着埋怨的“都怪你”,更是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重生归来,带着预知未来的优势,本以为能轻易拿下金泰亨,弥补前世的遗憾,甚至改变自己的命运。却没想到,一切都在朴智旻告白后,走向了完全失控的方向。

现在,不仅金泰亨对她避之不及,连原本对她有好感、可以作为跳板的朴智旻,也和她划清了界限,甚至带着隐隐的厌恶。

这种挫败感和不甘心,像毒藤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有人破坏了她的计划!

而这个人,最有可能的就是——朴智旻!

一定是他被拒绝后怀恨在心,在金泰亨面前说了她的坏话!对,一定是这样!

极端的念头一旦滋生,便迅速疯长,最终必然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一次练习间隙,朴智旻独自在角落拉伸,韩素熙瞅准机会,快步走过去,语气再不复以往的温柔,带着压抑不住的尖刻:“朴智旻xi。”

朴智旻动作一顿,看到是她,眉头下意识地皱起,语气疏离:“韩素熙xi,有事吗?”他刻意用了敬语和全名,划清界限的意味很明显。

这种刻意的疏远更是刺激了韩素熙,她上前一步,眼神锐利地盯着他:“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泰亨xi面前说了什么?!”

朴智旻被问得一愣,随即感到一阵荒谬:“我说什么?我有什么好说的?”

“别装了!”韩素熙的声音拔高,带着尖锐的指控,“就因为被我拒绝了,所以你嫉妒!你就在泰亨xi面前诋毁我,对不对?!让他疏远我!朴智旻,你真够卑鄙的!”

朴智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被这颠倒黑白的指责气得脸色发白:“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诋毁你了?是你自己……”

他想说“是你自己目的不纯,泰亨才躲着你的”,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跟这种人争执毫无意义。

“我怎么了?”韩素熙咄咄逼人,语气刻薄,“你自己没本事吸引喜欢的人,就用这种下作手段?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喜欢你吗?别做梦了!”

“你!”朴智旻气得浑身发抖,良好的教养让他无法说出更难听的话,只能死死攥紧拳头,眼眶都气红了。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要不是你像个跟屁虫一样整天缠着泰亨xi,在他面前装可怜博同情,泰亨xi会不理我?!”韩素熙已经毫无理智,口不择言,“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被我拒绝了就玩这种下作手段!你……”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练习室的门被推开了。

‘金泰亨’站在门口,显然是刚刚到来,恰好听到了最后几句不堪入耳的话。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双总是看狗都深情的眼睛,此刻冰冷得吓人,‘他’一步步走进来,无形的低气压弥漫开来。

韩素熙看到‘金泰亨’,先是一喜,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换上了一副委屈又愤怒的表情,指着朴智旻:“泰亨xi!你来得正好!你知不知道朴智旻他因为被我拒绝,就在背后诋毁我,挑拨我们的关系——”可当注意到‘金泰亨’表情不对劲时,随即被他眼中的冷意冻得一哆嗦,她下意识地想解释:“泰亨xi,我……”

‘金泰亨’根本没看她,径直走到气得浑身发抖的朴智旻身前,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后护住。这个保护性的动作做得自然无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然后,‘他’才将冰冷的视线投向韩素熙,声音像是淬了冰:“你刚才,在跟我的成员说什么?”

韩素熙被‘他’的眼神和语气吓得后退了一小步,但很快,不甘和委屈涌了上来,她指着朴智旻,激动地说:“泰亨xi!是他!一定是他跟你说了我的坏话对不对?你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你明明对我——”

‘金泰亨’的眼神越发冷漠凌厉,他的语气戏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韩素熙xi,我想你搞错了几件事。”

“第一,智旻尼没有诋毁你,他甚至没跟我提过向你告白被拒的事情。”‘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身后怒气冲冲的朴智旻一眼,“是我自己不喜欢你,所以才躲着你。听懂了吗?”

韩素熙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难以置信地摇头:“不……不可能!那天……那天你明明对我说……说你不喜欢我对智旻笑得太温柔……你明明就……这难道不是在意我的信号吗?!”

被护在身后的朴智旻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看向身前的‘金泰亨’的背影——泰亨真的对她说过那种话?

然而,‘金泰亨’却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带着嘲讽的冷笑。

“信号?”‘他’重复了一遍,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韩素熙xi,我想你误会了。”

‘他’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后僵硬的朴智旻,然后转回头,盯着韩素熙,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我之所以会说‘不喜欢你对智旻尼笑得太温柔’,不是因为我对你有意思——”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韩素熙骤然变化的脸色,然后石破天惊地宣布:

“而是因为,我喜欢的人,是智旻尼。”

“我嫉妒了。懂吗?”

轰——!!!

这句话像一颗原子弹,在寂静的练习室里轰然爆炸!

韩素熙彻底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嘴巴微张,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荒谬、最不可能的事情!金泰亨喜欢朴智旻?!他们两个都是男的!还是队友!这怎么可能?!

而被‘金泰亨’护在身后的朴智旻,更是如同被一道天雷直直劈中天灵盖!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身前‘金泰亨’的后脑勺,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喜欢……他?

是……是他理解的那种喜欢?!

泰亨他……?!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慌感瞬间攫住了朴智旻,让他瞬间忘了呼吸,脸色煞白,心跳失控到几乎要痉挛!他猛地后退了好几步,仿佛眼前的金泰亨是什么洪水猛兽,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泰亨他……疯了吗?!他们可是……他们都是男的啊!而且还是亲故!

朴智旻是直男,从未对同性有过任何超越友谊的想法,更从未想过自己最好的兄弟、整天打闹在一起的亲故,竟然对自己藏着这种心思!

而真正金泰亨已经在脑海里彻底死机,只剩下无尽的尖叫和混乱:「啊啊啊啊啊!守护神!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啊啊!我喜欢智旻尼?!我没有!!!我不是!!不是那种喜欢啊!我喜欢女孩子啊啊啊啊!!!你快解释清楚!这会死人的!真的会死人的!!!完了完了完了!智旻尼会误会的!我会被当成变态的!我会被他打死的!完了完了完了!这辈子都完了!守护神!大坏蛋!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啊啊啊!」

李无妄无视了脑海里那个已经彻底崩溃的小灵魂,这个理由在她看来,逻辑通顺,效果拔群,足以彻底击碎这个重生者的执念。她满意地看着韩素熙的世界观在她一句话下彻底崩塌、碎裂成渣。

轰——!!!

韩素熙的世界观也确实彻底碎裂重组,又再次碎裂。她重生带来的所有认知和优势,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她算计了半天,竞争对手根本不是女人,而是……而是他身边的队友?!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啊——!!!”韩素熙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所有的伪装、所有的算计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她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双眼赤红,猛地朝着屋内的两人冲了过来,目标直指‘金泰亨’,似乎想要抓住“金泰亨”问个清楚——

“你骗我!你骗我!你怎么可能喜欢他!你应该是我的!我的!!”她嘶吼着,扭曲的脸上满是疯狂的执念,灵魂的异常波动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几乎要撕裂这具肉身!

就在她扑到近前的刹那!

李无妄眼神一凛!

时机到了!

她操控着金泰亨的身体,不退反进,一只手快如闪电般探出,不再是之前逼出痴魂时的手刀,而是五指成爪,带着一股无形的、针对灵魂本源的吸力,精准地按在了韩素熙的额头上——目标直指其内里那个不属于这个时间线的、异常的重生灵魂!

“呃啊——!”

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尖叫从韩素熙喉咙里挤出!

与此同时,一道模糊的、与韩素熙容貌有几分相似却更加成熟、带着浓重不甘和怨气的女性虚影,被硬生生地从她体内拽出了一大半!两个重叠的灵魂发出痛苦的嘶鸣,场景诡异至极!

朴智旻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彻底呆住!

吸出的重生者灵魂,发出怨毒的尖啸,还想挣扎着扑向“金泰亨”。

与此同时,李无妄瞬间脱离金泰亨的身体。

真正的金泰亨意识回归,还没从“被出柜”的惊天骇浪中回过神,就看到了眼前这更加骇人的灵异景象,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而李无妄的魂体彻底显形,悬浮在半空。

墨色襦裙无风自动,发间金色步摇流苏轻晃,绝美的脸上冰冷如霜,只有那双冰冷的眸子注视着那被强行剥离、挣扎哀嚎的重生者灵魂,眼底全是毫无人类情感的漠然。

她抬起手,那把绘着血色曼珠沙华的黑色油纸伞再次凭空出现。

伞面倏地打开!

针对魂体的巨大吸力瞬间产生,精准地笼罩住那只疯狂挣扎、怨气冲天的重生者灵魂。

“不——!!我不甘心!泰亨是我的!!”重生者灵魂发出最后的不甘嘶吼,挣扎着想要扑向瘫倒在地的金泰亨,魂体却不受控制地被扭曲、拉长,如同被漩涡吞噬,最终化作一缕黑烟,被彻底吸入了伞中。

伞合拢,消失。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李无妄出手到收伞,不过短短两三秒。

练习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瘫倒在地昏迷的韩素熙肉身,跌坐在地、魂飞天外的金泰亨,以及僵在原地、脸色惨白、瞳孔地震、世界观被彻底粉碎又重组的朴智旻。

朴智旻是第二次见到这个场景。

上一次在停车场,光线昏暗,情况混乱,他更多的是惊吓和不明所以。

但这一次,在明亮的练习室里,他清晰地看到了那个从韩素熙体内被打出来的“东西”,也清晰地看到了李无妄收走那个“东西”的全过程!

他看到了‘泰亨’瞬间变脸吸出灵魂!

他看到了那个从韩素熙体内跑出来的可怕鬼影!

他看到了她从‘泰亨’身体里脱离出来,泰亨瞬间瘫软!

他看到了她将那个可怕鬼影吸进了那把诡异的油纸伞里!

朴智旻浑身冰冷,牙齿都在打颤。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悬浮在半空、散发着非人气息的李无妄,巨大的恐惧攥紧了他的心脏。如果说停车场那次是模糊的恐惧,那么这次是清晰无比的、近距离的视觉冲击!

阴差!她真的是勾魂的阴差!

虽然他对韩素熙已经没了那份心思,但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勾走了魂魄,巨大的恐惧和对生命的敬畏让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挡在了昏迷的韩素熙身前,虽然害怕得声音都在发抖,却还是鼓起勇气对李无妄喊道:“等……等等!你!你对她做了什么?!你把她的灵魂怎么了?!把……把她的灵魂还回来!她……她罪不至死啊!”

在他看来,韩素熙只是偏执了一点,说了些难听的话,但罪不至被勾走魂魄啊!

他以为李无妄是来索命的。

而跌坐在地的金泰亨虽然也吓坏了,可听到朴智旻的话,依旧下意识地想维护李无妄。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挡在李无妄和朴智旻之间,虽然声音还在发颤,却努力解释道:“不……不是的智旻尼!你误会了!她是好人!她是我的守护神!她是在帮我们!她是在保护我们!刚才那个从韩素熙怒那身体里跑出来的东西才是坏的!!是她占了韩素熙怒那的身体!”

“守护神?”朴智旻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他看着金泰亨那副全然信任与维护的样子,又气又急,脱口而出,“泰亨啊!你醒醒!她不是什么守护神!我上次在停车场就看清楚了!她是阴差!是来勾魂索命的鬼差!你别被她骗了!”

轰——!

这次,是金泰亨的世界观被砸得粉碎。

阴差?勾魂索命的阴间使者?

不是……守护神?

他猛地愣住,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旁面无表情、周身散发着非人寒意的李无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守……守护神……”他声音干涩,带着最后的、微弱的希望,“智、智旻尼他……他说的是假的,对不对?你只是……只是样子看起来有点吓人,你是好的,对不对?你是在保护我,对不对?”

李无妄悬浮在那里,面无表情,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那双冰冷的丹凤眼,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清晰地倒映出他瞬间变得苍白失措的脸。

朴智旻看着金泰亨的反应,知道自己说中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他指着李无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你看!她默认了!她根本不是你的守护神!泰亨啊!她骗了你!她就是来勾魂索命的阴差啊!”

真相如同最冰冷的刀,猝不及防地捅穿了金泰亨小心翼翼构建起来的所有美好幻想。

守护神是假的。

偏爱也是假的。

那句“我守护的一直是你”更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只是在利用他。

她甚至……可能真的像智旻说的那样,是来……勾魂索命的?

金泰亨怔怔地看着李无妄,嘴唇颤抖着,眼眶迅速泛红,一种被彻底欺骗、背叛和毁灭的巨大痛苦淹没了他。他想问为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李无妄终于将目光从朴智旻身上移开,落在了金泰亨那破碎的、充满绝望和质问的脸上。

她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她不太理解这种剧烈的情绪变化。任务完成,异常灵魂已回收,这个人类男孩的利用价值暂时告一段落。所谓的“守护神”谎言,本就是一时兴起的玩笑,如今被戳穿,也没有再维持的必要,她甚至觉得有点……麻烦。

于是,李无妄红唇微启,吐出冰冷平静、足以将金泰亨最后一丝幻想也彻底击碎的话语:

“他说得没错。”

“我确实是阴差。”

“负责清理扰乱轮回的异常者。”

“至于守护神……”

她轻轻歪了歪头,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残忍的疑惑。

“那种无聊的谎言……”

“你居然真的信了?”

金泰亨彻底僵在原地,瞳孔因巨大的震惊和背叛感而剧烈收缩,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原来……从来没有什么守护神。

原来……那些偶尔的“哄骗”和“安抚”,都只是为了更好地利用他这个“容器”。

原来……他一直小心翼翼喜欢着的,是一个勾魂索命的……阴间使者。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吗?

那些他小心翼翼珍藏的、以为是独一无二的、笨拙的“守护”……

那些让他心跳加速的靠近,那个生硬却让他窃喜不已的拍头安抚,甚至那个冰冷却真实的拥抱……

全部都是假的……

都只是为了……任务。

他只是她用来执行任务的……一个方便的“容器”。

巨大的荒谬感和尖锐的疼痛瞬间席卷了他,比刚才看到灵魂被打出体外更加让他难以承受。金泰亨那双总是盛满了星光和小鹿般灵动情感的大眼睛,此刻像是瞬间熄灭了所有光芒,只剩下空洞和一片破碎的茫然。

他那么喜欢她……那么信任她……

甚至在她那样恶劣地气走智旻尼、那样吓唬他之后,他还是主动扑过去抱住了她,教她怎么安慰自己,轻易地原谅了她……

结果,这一切,在她眼里,只是一场“无聊的谎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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