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与命数

耳边的声音慢慢进入脑海变得明晰，未等思绪回拢，她只听见多日没能汲取水分的喉咙发出沙哑干涸的嗓音，她清楚听见她叫出了一个名字，很轻很轻，却好像带着心脏一起被牵动，那是“玉衡”。

突如其来的小声嗫嚅，让守在一旁处理工作的郁瑾总算反应过来。这些天是他第一次长时间守着一个昏迷的病人，安静躺在那看起来支离破碎的小人与印象中的妹妹实在天差地别，还没见惯生老病死的年轻小少爷总是格外紧张焦虑。一时不是觉得妹妹手指已经在跳动了，就是觉得妹妹眼皮一定是在颤动，但每每叫来医生，却总是得到还在昏迷的诊断。以至于现在人真的醒转了，确是一下反应不过来。

郁瑾三步并作两步，赶忙上前查看。

郁瑾"小月亮，你醒了吗？感觉怎么样，整个人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郁瑾一边说着一边在郁泠月眼前摆手悄悄看她的反应，看到妹妹转动的眼睛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着反应缓慢不发一言的妹妹，他赶紧转头支使助理去叫医生，自己继续守在妹妹旁边。

郁泠月"...哥，你怎么来了？"

郁泠月看着一下把自己头顶光线完美遮挡的郁瑾，轻轻发问。无奈喉咙太过干涩，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就不由得咳嗽起来。大量新鲜空气随着咳嗽闯入肺部，郁泠月只觉得每咳嗽一下身体就痛一下，尤其是胸腔和小腿疼痛感格外明显。

郁瑾"你还敢说？！滑雪滑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撞树上去了？你哥我天天极限作息工作已经够磨砺自我了，小姑奶奶你就别再给我的心脏上强度了行不行。"

看着郁泠月想笑却牵动脸上的伤口龇牙咧嘴的表情，郁瑾这个炸毛气球总算瘪了下去。郁泠月一听到撞树这糗事，就不免瘪瘪嘴，心想着这回真是要被他嘲笑个一年半载了。思绪翻涌间，郁泠月又想起了那道盘旋在梦中的倩影，那到底是谁呢？

明明是陌生的面庞，为什么却有着让她脱口而出的名字；明明记忆一片空白陌生，为什么面对他的靠近，心脏都在雀跃的跳动呢？

郁泠月"哥哥，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人吗？我梦里的那个人？我好像...见到他了。"

室内突然静了一瞬，说不出是太过错愕还是觉得惊奇。

郁瑾"你说的是你梦见的那个穿嫁衣的..古人？他....他穿越了吗？"

郁泠月"不是嫁衣，好像是一身戏装。"

郁泠月"我从没在清醒时梦见过他，唯一一次，就是在这次滑雪时，我突然听不见天地间的其他声响，我确信我见到他了。"

郁泠月"在昏迷的时候，我又开始反复做那个梦。以往我都无法靠近，明明感觉近在咫尺，但始终无法看清他。可当我那天仿佛见到他后，此后梦里的人也褪去纱衣，有了面容。"

病房内落针可闻，谁都没有再说话。沉默半晌，郁瑾神色凝重缓缓开口。

郁瑾"你还记得你儿时为你掐算过一次命数的那位天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