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礼会意,随温实初走到外间。温实初压低声音:"侧福晋服用了秘药。"
"什么秘药?"允礼心头一紧。
温实初面露难色:"是一种滋补强身的方子,本无大碍。但..."他顿了顿,"福晋平日服用的补药中有一味与之相冲,两药同服,反倒成了毒药,会损害身子底子。"
允礼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她是想装病博同情?结果弄假成真?"
温实初低头默认。
允礼气得发笑:"好一个孟静娴!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现在情况如何?"
"需立即停药,调养数月。"温实初谨慎道,"只是...底子已伤,今后恐难..."
话未说完,但允礼已明白其中含义——孟静娴今后恐怕难以生育了。
他心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是恼怒她的愚蠢手段,又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怜悯。
"王爷..."温实初欲言又止。
允礼摆手:"直说无妨。"
温实初压低声音:"微臣怀疑侧...福晋未必知道自己服的是何药。"
允礼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这秘药..."温实初声音更低了,"多是青楼女子所用,用以延迟信期,冒充处子..."
允礼如遭雷击,脸色瞬间铁青。孟静娴竟用这等下作手段?她还想冒充处子与他圆房不成?
"好...很好..."允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转身就要进屋质问。
"王爷且慢!"温实初慌忙拦住,"此事关乎侧福晋名节,还请三思..."
允礼胸膛剧烈起伏,半晌才勉强平静下来。
他望向回廊,浣碧仍站在那里,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轮廓。
不知为何,看着浣碧沉静的身影,他心中的怒火竟渐渐平息。
"准备马车,接她回府。"允礼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
回程的马车里,气氛凝重得几乎凝固。孟静娴靠在软垫上,不时轻咳几声。
允礼坐在对面,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浣碧则安静地坐在一侧,眼帘低垂,仿佛不存在一般。
"王爷..."孟静娴终于打破沉默,声音虚弱,"妾身...知错了..."
允礼冷笑一声:"错在何处?"
不知道是药都有三分毒吗?
本就无病无灾的身子作践成这样也是她活该,不值得可怜。
孟静娴眼中含泪:"妾身不该...不该乱服药..."
"只是乱服药?"允礼声音陡然提高,"那等下作药物,你也敢用?"
孟静娴身子一颤,泪水滚落:"妾身不知...那药...那药是..."
"是谁给你的?"允礼逼问道。
孟静娴却只是一味摇头哭泣,不肯回答。
她怎么敢说,这药是她额娘托人给的。
本想着没有事的,怎么……这怎么会直接就伤了身子呢?
允礼见状,怒火更甚,正要再问,忽然感觉衣袖被轻轻扯住。
转头看去,浣碧对他微微摇头,眼中满是恳求。
眼神示意着“没有必要。”
抚在他手背上的柔软,允礼觉得像是冰块在抚消着心中的火焰。
允礼瞧着浣碧的脸心里的怒火消了一些,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罢了。"他转向窗外,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