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明园的荷花池畔,垂柳依依,碧波荡漾。允礼小心翼翼地扶着浣碧沿着青石小径缓步而行,不时低头询问:"累不累?要不要歇会儿?"
浣碧摇摇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王爷太紧张了,太医都说妾身没事了。"
她说着,目光却被池中一朵盛放的粉荷吸引,"真美啊..."
允礼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又转回来盯着她笑道:"是很美,但不及昭昭美。"话一出口,自己先红了耳根。
浣碧正要嗔怪,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说笑声。
她转头望去,脸色瞬间煞白——甄嬛牵着胧月的手走在前面,沈眉庄和敬妃紧随其后,一行人正向他们这边走来。
"娘娘..."浣碧无意识地低喃,本能地抽回了被允礼扶着的手。
允礼一怔,随即明白了什么,眉头微蹙。
他正要开口,敬妃已经眼尖地发现了他们,扬声道:"哟,这不是果郡王和云福晋吗?"
浣碧慌忙行礼,膝盖一软差点跪倒。
允礼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她的手臂,这次握得极紧,不容她挣脱。
"给熹贵妃娘娘请安,给敬妃娘娘、惠妃娘娘请安。"浣碧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呐。
甄嬛的目光在允礼紧握浣碧的手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笑道:"好巧,王爷也带福晋来赏荷?"
允礼感觉到掌中浣碧的手臂在微微发抖,心中一疼,语气却格外坚定:"是,昭昭在屋里闷久了,带她出来透透气。"
敬妃没察觉气氛微妙,笑着打趣:"瞧瞧,王爷对福晋多体贴。这恩爱模样,真真似那天上的比翼鸟一般,羡煞旁人呢!"
"比翼鸟"三字一出,甄嬛逗弄胧月的手指微微一顿。沈眉庄敏锐地注意到,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浣碧羞得耳根通红,头垂得更低了:"敬妃娘娘说笑了..."
允礼却坦然道:"敬妃娘娘谬赞了。昭昭的身子刚好上些许,本王多照顾些是应当的。"
他说这话时,目光不自觉地瞟向甄嬛。
甄嬛正低头为胧月整理衣襟,侧脸在阳光下如同一幅静止的画,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沈眉庄突然冷笑一声:"云福晋好大的架子,见了旧主连正眼都不瞧一下,莫非是攀了高枝就忘了本?"
这话如一把利刃,直刺浣碧心口。她猛地抬头,眼中已含了泪:"惠妃娘娘,妾身不敢..."
"不敢?"沈眉庄步步紧逼,"我看你敢得很!嬛儿往日待你如亲妹,你就是这般回报的?见了面连声问候都没有,躲躲闪闪成何体统!"
浣碧双唇颤抖,眼泪终于滚落。
允礼见状,脸色一沉:"惠妃娘娘此言差矣。昭昭如今是本王的侧福晋,不再是奴婢。她身子不适,反应慢了些,何至于被如此苛责?"
沈眉庄不依不饶:"王爷此言差矣。礼不可废,她既见了熹贵妃,就该先行礼问安,这是最基本的规矩!"
允礼将浣碧往身后护了护:"昭昭方才已经行过礼了,惠妃娘娘莫非是没看见?"
"行了。"甄嬛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眉庄,别为难浣碧了。"她终于抬起头,目光却只落在浣碧脸上,"你身子可好些了?"
浣碧对上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喉头哽得生疼:"回...回娘娘的话,妾身好多了..."
敬妃这才察觉气氛不对,讪讪地岔开话题:"今儿天气真好,胧月过来额娘这里,要不要去看那边的锦鲤?"
胧月仰头看看甄嬛,又看看浣碧,突然脆生生道:"浣碧姑姑,月儿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