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碎雪掠过两人之间。胤禛看见她睫毛上沾着片雪花,正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远处突然传来梁九功的咳嗽声,年世兰迅速抽回手,湖蓝色身影很快消失在宫墙转角。
回到王府,胤禛径直去了祠堂。供桌上孝懿仁皇后的牌位纤尘不染,那是他每日亲手擦拭的。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恍惚间他看见年世兰穿着母后的朝服站在供桌后,眉间朱砂痣滴下血来:"四郎,我疼。"
"砰"的一声,胤禛打翻了长明灯。
火油漫过青砖地面,腾起的火焰中浮现出康熙为年世兰剥青提的画面。他猛地拔出佩刀砍向供桌,飞溅的木屑里传来母后临终的咳嗽声,与年世兰银铃般的笑声交织在一起。
"王爷!"苏培盛惊慌地冲进来,"您的手!"
胤禛这才发现刀刃已割破掌心,鲜血正顺着刀柄往下淌。而祠堂角落的铜镜里,映出他猩红的双眼——那里面翻涌着的,究竟是恨还是欲,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年世兰提着裙裾转过影壁时,梁九功正急得在廊下转圈。
梁九功见她身影,如蒙大赦般快步迎上:"娘娘可算回来了,皇上问了三回......"
话音未落,朱漆殿门突然洞开。
康熙负手立在门槛内,明黄常服被穿堂风吹得猎猎作响。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正好覆在年世兰的绣鞋尖上。
"臣妾贪看月色......"她话音未落,腕间突然一紧,整个人被拽得踉跄入殿。殿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的刹那,龙涎香混着酒气扑面而来,温热的唇已经狠狠压上她的。
这不是平日里的缠绵。康熙齿尖碾过她下唇,带着惩罚意味的力道让她吃痛轻哼。后背撞上博古架的瞬间,青花瓷瓶"叮当"乱响,她慌乱中抓住皇帝衣襟,却摸到一片潮湿——那件常服前襟竟已被夜露浸透。
"皇上......"她刚寻到喘息间隙,下颌又被掐住抬起。烛火摇曳中,康熙眼底翻涌的暗色让她心头一跳。
"老四很好看?"帝王拇指摩挲着她被咬红的唇瓣,声音低得骇人,"值得你宫宴上偷瞧七次?"
年世兰瞳孔微缩。她确实数过,自己明明只看了雍亲王五次——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腰间束带突然一松。康熙掌心温度透过单薄的中衣烙在肌肤上,惊得她倒抽冷气。
"臣妾是看青提......"她挣扎着去捉皇帝作乱的手,却被反剪双臂按在紫檀案上。奏折硌着腰肢的疼痛里,听见康熙在耳畔冷笑:"朕剥的提子,怎么偏要盯着老四案前的?"
鎏金烛台突然爆了个灯花。借着这瞬光亮,年世兰看清皇帝紧绷的下颌——那里有一道新添的牙印,分明是她方才在偏殿胡闹时留下的。这个发现让她突然笑出声来,趁康熙怔忡之际翻身坐起,指尖点着那道痕迹:"原来皇上是......"
"是什么?"康熙钳住她手腕。
"是醋了。"她凑近帝王耳垂呵气如兰,"可您知不知道,臣妾看雍亲王,是因为......"尾音化作气音,唇瓣几乎贴上皇帝耳廓,"他腰间那块玉佩,像极了您上月赏给臣妾又收走的那块。"
殿内霎时寂静。康熙凝视着她狡黠的眉眼,突然想起三日前这妮子撒娇讨玉佩时,自己确实说过"等暹罗使臣走了再赏"。
紧绷的肩线渐渐松弛,却仍不肯松手:"朕看老四今日......"
"皇上!"年世兰突然提高声调,趁他分神猛地将人推坐在龙椅上。
湖蓝色旗装"唰"地滑落肩头,露出大片雪肤上未消的红痕:"您要是真疑心,不如检查检查......这些印记可都是谁留的?"
烛火"噼啪"又爆一响。康熙目光扫过那些暧昧痕迹,忽然掐着她腰肢将人按在膝头,"啪"地一掌拍在臀上:"该打。"
年世兰惊呼未出口,就被帝王含住唇瓣。这个吻比先前温柔许多,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她晕乎乎攀住康熙肩膀时,听见梁九功在殿外高声禀报:"万岁爷,雍亲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