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芝急了："娘娘，皇上这分明是惦记着您！您就服个软，去乾清宫看看皇上吧。"
"不去。"年世兰咬断丝线，"皇上冷着我是为什么，你当我不知道？"她抬头看向窗外雨帘，"他在等我年家的态度。"
正说着，忽听外间传报："如嫔娘娘到——"
年世兰眉头一皱。如嫔那拉氏，平日与她并无交情，此时来访必有蹊跷。
"年姐姐。"如嫔笑吟吟地进来，亲热地握住年世兰的手，"几日不见，姐姐清减了。"
年世兰抽回手，淡淡道："妹妹冒雨前来，有何贵干？"
如嫔不以为忤，自顾自坐下："妹妹是来给姐姐报喜的。听说年将军在西北又立大功，皇上龙心大悦呢！"
年世兰心头一跳——父亲的信不可能这么快到西北，兄长又立了什么功？
"妹妹从哪里听来的？"
"哎呀，满宫都传遍了。"如嫔凑近几分，压低声音，"不过妹妹还听说...有人参年将军杀良冒功，皇上正派人暗查呢。"
年世兰指尖发冷，面上却不动声色："谣言止于智者。妹妹若无别事，请回吧，我身子不适。"
如嫔悻悻告退后，年世兰立刻唤来心腹太监小顺子："去打听打听，西北最近有什么消息。"
小顺子很快回报："主子，二少爷前几日在肃州打了个胜仗，但...但屠了整个部落，连妇孺都没放过。朝中已有御史准备弹劾了。"
年世兰眼前一黑，扶住桌角才没跌倒。兄长这是要把年家往死路上推啊！
"备辇，我要去见皇上。"
乾清宫内，康熙正对着几份密折面色铁青。
年羹尧在肃州的所作所为，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劣十倍。
"皇上，主子娘娘求见。"梁九功轻声禀报。
康熙冷笑："终于沉不住气了？让她进来。"
年世兰一进门就跪下了："臣妾参见皇上。"
康熙不叫起，只冷冷看着她："璇嫔何事？"
"臣妾...臣妾听闻兄长在西北犯了错，特来请罪。"年世兰额头触地，声音哽咽。
"哦？你兄长犯了什么错？"
年世兰咬唇："臣妾不知详情，只知他行事鲁莽，有负圣恩..."
"鲁莽？"康熙猛地将一份奏折摔在她面前，"你自己看！"
年世兰颤抖着打开奏折，越看脸色越白。折中详细记录了年羹尧如何以剿匪为名，屠杀一整个归顺的蒙古部落，连三岁孩童都没放过，只为冒领军功。
"皇上明鉴！这...这定是有人诬陷！"年世兰急道，"兄长虽性子急躁，但绝非滥杀无辜之人！"
"诬陷？"康熙怒极反笑，"这是你父亲的门生，甘肃巡抚赵弘恩的密折！他也诬陷？"
年世兰如遭雷击。赵弘恩是年家一手提拔的，断无陷害之理。兄长竟真的...
"皇上..."她膝行几步，抱住康熙的腿，"求您看在臣妾的份上，给兄长一个辩解的机会..."
康熙俯身捏住她下巴："年世兰，朕问你，若年羹尧真有此等恶行，你以为凭你的几分姿色，就能让朕网开一面？"
这话如刀刺心。年世兰松开手，缓缓直起身子："臣妾明白了。"她眼中泪光闪烁，却倔强地不让落下，"臣妾告退。"
康熙看着她挺直的背影，忽然有些后悔方才的刻薄。但帝王的尊严让他无法开口挽留。
"梁九功。"
"奴才在。"
"传旨，年羹尧即刻卸任回京，西北军务暂由岳钟琪接管。"
梁九功心头一震——这是要夺兵权啊！年家，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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