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怔了怔。那对翡翠送子观音确实贵重,但..."臣妾命人收在库房了。"她斟酌着词句,"宜妃素来爱用沉水香,那佛像熏得味道太重..."
话未说完便觉环着自己的手臂一紧。
康熙眼底闪过寒光——太医明明嘱咐过孕中忌用香料。
他不动声色地吻她发顶:"明日让李德全重新拟份单子,各宫贺礼都先经太医院查验。"
年世兰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忽然"呀"了一声。康熙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
"小家伙踢我了。"年世兰拉着他的手按在腹部,眼中漾着惊喜,"才一个多月,太医说不会有胎动的..."
康熙掌心贴着她柔软的小腹,忽然喉头微哽。
这里孕育着他的骨血,或许真是期盼已久的公主。
白日里胤禘嚷嚷着要妹妹的模样浮现在眼前,心头那把火愈烧愈旺——明日早朝,该让郭络罗家那个不成器的侄子去宁古塔历练了。
"世兰。"他罕见地唤她闺名,从枕下摸出那对龙凤佩,"给孩子留着。"
羊脂玉在昏黄烛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年世兰认出是朝鲜贡品,眼眶倏地红了。
正要说话,外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万岁爷!"李德全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黑龙江八百里加急!"
康熙瞬间绷直了背脊,却感觉袖口被轻轻拽住。
年世兰已经撑着坐起来:"国事要紧,臣妾给您更衣。"
帐幔撩起的刹那,康熙回头望见年世兰单薄的寝衣下隐约可见的锁骨,突然转身将人按回锦被中:"躺着。"转头扬声道:"李德全,把折子送进来!"
年世兰惊得撑起身子:"这不合规矩..."
"朕说合就合。"康熙亲手给她围上狐裘,又往她背后塞了两个软枕,"你如今是双身子,若着了凉..."
话未说完,外间已响起三声更鼓。
李德全捧着奏折匣子低头进来,余光瞥见皇上竟坐在床边给皇贵妃喂水,吓得差点绊倒。
康熙接过奏折扫了两眼,冷笑一声:"罗刹人倒是会挑时候。"
年世兰见他眉间阴云密布,悄悄把暖炉往他手边推了推。
康熙察觉,凌厉的神色不自觉缓和,执笔在折子上批了几行字,忽然道:"传裕亲王、佟国维即刻进宫。"
待李德全退下,康熙捏了捏眉心,转头却见年世兰正偷偷揉腰。
他二话不说将人揽过来,温热的大掌精准按在她酸痛的穴位上:"可是白日里册封礼站久了?"
年世兰靠在他肩头轻轻"嗯"了一声。康熙手上力道恰到好处,声音却带着薄怒:"明日开始,晨省昏定全免了。谁敢多嘴..."
话到一半,感觉怀中人身子一僵,忙放柔语气:"朕是心疼你。"
"臣妾知道。"年世兰仰脸看他,烛光里眼角微微发红,"只是万岁爷别为后宫的事劳神,前朝已经够..."
康熙突然低头吻住她。
这个吻又急又重,像是要把什么堵回去似的。
分开时两人都有些喘,年世兰发现他眼底泛着血丝,心疼得抚上他脸颊:"您该歇歇了。"
"等处理完这桩事。"康熙拇指摩挲着她腕上跳动的脉搏,忽然道:"明日让你母亲进宫吧,就住在偏殿。"
年世兰惊喜地睁大眼睛,还未道谢,又听他补充:"朕已命人从江南寻了两个精通孕产的嬷嬷,后日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