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霎时死寂。康熙定定望着太后，忽然轻笑一声："可惜，老祖宗不在了。"他转身往内室走。
"您回慈宁宫吧，今日之事朕会查个水落石出。"
太后猛地拽住他腰带："为了个汉军旗的贱人，你要与哀家..."
"啪！"
一记耳光响彻大殿。
太后歪在苏雅怀里，不敢置信地摸着脸颊。
康熙甩了甩震麻的手腕，语气平静得可怕："再让朕听见那三个字，您就去奉先殿陪皇阿玛吧。"
"你...你..."太后浑身发抖，"没有哀家，你能坐稳这江山？当年鳌拜..."
"朕八岁登基，十六岁亲政，擒鳌拜、平三藩、收台湾——"康熙一字一顿，"哪件是靠您指点？"
他突然逼近太后，近得能看见老人面上颤抖的脂粉，"您若安分当个太后，朕保您荣华富贵。若再动世兰一根头发..."压低的声音里淬着毒，"您知道朕做得出什么。"
太后脚下一软，全靠苏雅撑着才没瘫倒在地。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康熙——不是儿子，不是皇帝，而是一头被触了逆鳞的龙。
内室突然传来年世兰的惊呼："万岁爷！"紧接着是胤禘撕心裂肺的哭声。
康熙脸色大变，再顾不得太后，转身就往里冲。
太后望着他仓皇的背影，浑浊的眼里慢慢浮起一丝诡异的平静。
"娘娘..."苏雅声音发颤。
太后缓缓直起腰，又变回了那个雍容华贵的太后："回宫。"她抚平衣袖上的褶皱，"明日传隆科多进宫说话。"
苏雅倒吸一口凉气。隆科多可是佟国维之子，万岁爷的表弟...
"怎么？"太后睨她一眼，"皇帝不是要查么？哀家让他查个够。"
景仁宫内室里，年世兰正搂着哭闹的胤禘轻哄。
见康熙进来，她急道："团团做噩梦了，非要见您..."
康熙一把将儿子抱过来，小团子立刻死死搂住他脖子："阿玛！有坏人要抓妹妹！"
"不怕。"康熙轻拍儿子后背，眼睛却盯着年世兰苍白的脸，"朕在这儿，谁也伤不了你们。"
年世兰望着康熙泛红的眼眶，突然发现他左脸溅了滴血珠。
她颤抖着伸手去擦，却被康熙握住手腕："别怕，朕已经..."
"臣妾不怕。"年世兰轻轻摇头，"只是太后她..."
康熙把妻儿一起搂进怀里，下颌抵着她发顶："朕说过，谁动你们，朕夷他三族。"
他感到年世兰在发抖，收紧了手臂，"明日朕就下旨，景仁宫加派三等侍卫，所有饮食由专人试毒。"
胤禘突然从两人中间钻出小脑袋："团团也要保护额娘！"
康熙喉头一哽，低头亲了亲儿子还挂着泪珠的脸蛋："好，团团和阿玛一起保护。"
他转向年世兰，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等你好些，朕带你去西山...给额娘上炷香。"
年世兰瞬间红了眼眶。景仁宫原本就是孝康章皇后旧居。
康熙这是替他额娘...正式认了她这个儿媳。
窗外秋风呜咽，卷着片枯叶啪地打在窗棂上。康熙望着那晃动的影子，想起太后临走时那个眼神——那是猎手收网前的耐心。
他无声地收紧怀抱，在年世兰看不见的角度，眸中杀意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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