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万岁爷，她才落地三天呢。"
"是吗？"康熙挠挠头，"朕记得胤禘三天时就..."
他突然顿住，转头看向正偷偷摸妹妹小脚的胤禘，眉头一皱："你书背完了？"
胤禘小脸一垮："儿子想先看妹妹..."
"背不完《千字文》，明日不许进来看妹妹。"
康熙板着脸道，却在儿子垂头丧气往外走时又补了句，"背好了朕教你射箭。"
小团子立刻满血复活，蹦蹦跳跳跑了。
年世兰望着康熙得意洋洋的表情，忽然明白为何先帝会说"此子类朕"——这哄孩子的本事，可不就是祖传的？
窗外暮色渐沉，雪下得更密了。
康熙仍坐在摇床前的地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推着床架。
烛光将他高大的影子投在墙上，恍惚间竟像个寻常人家的慈父。
"万岁爷..."年世兰轻唤，"您该用膳了。"
康熙摆摆手："等这小祖宗睡踏实了..."话音未落，外头李德全急匆匆进来："万岁爷，隆科多大人递牌子求见。"
年世兰明显感到康熙身体一僵。隆科多可是佟贵妃的...
"让他候着。"康熙声音冷了下来，手却仍轻轻拍着女儿，"什么事都比不上朕的小公主睡觉要紧。"
梁九功望着主子爷固执的背影，突然想起先帝爷临终时的话——咱们玄烨啊，护起犊子来像头母狼。如今看来，可不就是？
小公主在摇床里咂了咂嘴，睡得香甜。
康熙俯身亲了亲女儿额头，这才起身整了整衣冠。
转身时，又是那个威震四海的康熙大帝了。
"世兰，"他走到榻前握了握妻子的手，"朕去去就回。"
年世兰望着丈夫匆匆离去的背影，又看看摇床里熟睡的女儿，忽然觉得这满室暖意比地龙还热三分。
她轻轻哼起方才康熙唱的摇篮曲，没注意到颂芝正偷偷抹眼泪——入宫四年，何曾见过这样的光景？
雪还在下，景仁宫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映得窗上冰花玲珑剔透。
远远传来太监的唱更声，混着婴儿梦中的呢喃，竟比任何仙乐都动听。
西山别院的初夏格外宜人，微风拂过湖面，带来丝丝凉意
康熙帝坐在廊下的藤椅上，怀里抱着刚满半岁的胤祎，正耐心地教胤禘认字。
年世兰坐在一旁绣着帕子，时不时抬头望一眼父子三人，眼中满是温柔。
"阿玛，这个字念什么？"胤禘胖乎乎的小手指着书上的"山"字，仰起小脸问道。
康熙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这是'山'字，就像我们住的西山。"
"山！"胤禘学着念道，然后兴奋地扭动着身子，"我要去爬山！"
"好好好，等太阳不那么毒了，阿玛就带你去。"康熙宠溺地应着，抬头看了眼天色，又转向年世兰，"世兰，让人准备些茶点，一会儿孩子们该饿了。"
年世兰放下绣活，温婉一笑："臣妾已经吩咐下去了，还备了您爱喝的龙井。"
康熙满意地点点头，正欲再说什么，忽听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抬头望去，只见太子胤礽风尘仆仆地走来，一身朝服还未换下，脸上写满了疲惫。
"儿子参见皇阿玛。"胤礽行礼时，康熙注意到他眼下浓重的青黑，显然许久未曾好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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