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的烛火噼啪炸了个灯花。
福子冰凉的手指正悄悄钻进雍正的衣领,帝王喉结微动,却闭着眼假寐。
那只作乱的手得寸进尺,顺着他锁骨往下滑,却在碰到盘龙扣时被捉个正着。
"摸够没有?"雍正突然睁眼。
福子理直气壮:"冷!"
帝王叹口气,扯开半边衣襟把她手按在自己心口:"暖炉就在榻边。"
"不要。"她整张脸埋进他胸膛,"这个会喘气。"
窗外偷听的苏培盛差点咬到舌头——万岁爷竟给人当暖炉使!
景仁宫的青瓷盏又遭了殃。
"皇上三日未早朝?"宜修的护甲在案几上刮出刺耳声响,"就为给那个小贱人暖手?"
剪秋战战兢兢道:"听说...贵妃娘娘的手非要贴着皇上心口才能暖和..."
翊坤宫的年世兰正在剪红绸,闻言"咔嚓"绞破鸳鸯纹:"本宫当年风寒高热,皇上不过差人送碗姜汤!"
最绝的是碎玉轩。
甄嬛默默把绣好的暖手套进炭盆,火苗窜起来映亮她带泪的笑:"原来皇上...也会亲手给人暖脚。"
三更梆子响过,雍正忽然惊醒。
怀里的福子正无意识蹭着他脖颈,唇瓣擦过他喉结,含含糊糊咕哝:"胤禛..."
帝王瞳孔骤缩。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名讳。
"冷..."她在梦里往他怀里钻得更深,睫毛扫过他下巴,"...别走。"
雍正突然将人箍得死紧,像要把她揉进骨血。苏培盛在门外听见帝王沙哑的喃喃:"朕在这里。"
苏培盛抹着泪想,上次听万岁爷这般语气,还是纯元皇后难产那晚。
宜修盯着驼背嬷嬷呈上的荷包:"你确定这是那贱人的头发?"
"千真万确!"老妪阴笑,"老奴用厌胜之术..."
"娘娘不可!"剪秋突然尖叫。
房梁上传来"咔嚓"咬苹果的声音。
福子晃着双腿,手里正把玩另一个绣着宜修生辰八字的布偶:"姐姐扎小人怎么不叫我?"
宜修面如死灰——那荷包里分明是自己的头发!
晨光漫过窗棂时,福子发现自己被八爪鱼似的缠着。
"松手!"她去掰腰间铁臂,"我要如厕!"
雍正闭着眼把人搂回来:"再唤声朕的名讳。"
"想得美!"福子张嘴咬他肩膀,却听见头顶传来闷笑。
帝王突然托着她后脑勺吻下来,唇齿间含糊道:"那朕先叫——福儿。"
福子突然僵住。
这是她流浪时的乳名,从没人知道。
寅时的更漏才响过三声,雍正已经醒了。
怀里的人睡得正熟,脸颊压在他臂弯里,呼吸绵长。
他轻轻抽手,却被福子无意识地一把拽住袖子:"唔……不准走。"
帝王失笑,低头在她耳边道:"朕要去上朝。"
"不准。"她闭着眼往他怀里钻,手脚并用缠上来,"再陪我睡会儿。"
雍正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掖好被角,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再发热。
福子迷迷糊糊地蹭了蹭他的掌心,像只餍足的猫儿。
苏培盛在门外等了半晌,终于忍不住轻咳一声:"皇上,该更衣了……"
"今日先罢朝,让他们有紧急要先处理的事情挨个来军机处寻朕商议。"
苏培盛脚下一滑,差点栽倒——万岁爷登基以来,可从未因私废公过啊!
福子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一睁眼就看见雍正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卷奏折,另一只手还被她紧紧攥着。
"醒了?"他放下折子,指尖拂过她睡得乱糟糟的鬓发,"饿不饿?"
她摇摇头,忽然盯着他的脸瞧了半天,噗嗤一笑:"皇上,您的眉毛画歪了。"
雍正一愣,抬手摸了摸——果然,今早他自己更衣时随手描的眉,左右不对称。
福子来了兴致,一骨碌爬起来:"我来给您画!"
帝王本想拒绝,可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终究是叹了口气,任由她拽着坐到妆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