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跪坐在他面前,捧着眉笔,一脸认真。可她画着画着,忽然手一抖,墨迹斜飞出去,在他眉尾拉出一道滑稽的痕迹。
"噗——"她憋不住笑出声,"像只歪尾巴的燕子!"
雍正挑眉,忽然伸手扣住她的腰,一把将人抱到自己腿上:"胆子不小,敢笑话朕?"
福子笑得直抖,手里的眉笔差点戳到他鼻尖:"皇上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帝王眯起眼,忽然夺过眉笔,在她眉心轻轻一点:"现在扯平了。"
福子摸了摸额间那一点墨痕,忽然凑近他,鼻尖几乎贴上他的:"那皇上再给我画个花钿?"
她的呼吸拂在他唇边,带着晨起的暖意。
雍正眸色微暗,忽然低头吻住她:"不如朕教你些别的……"
苏培盛端着早膳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自家万岁爷抱着贵妃在妆台前胡闹,眉梢还挂着未干的墨迹。
苏培盛默默退出去,心想这早膳怕是又要热第三回了。
午后,福子趴在窗边看雪,忽然叹了口气:"想吃东街李记的糖糕。"
雍正头也不抬地批着折子:"叫御膳房做。"
"不要,就要李记的。"她蹬掉绣鞋,赤脚踩在绒毯上蹭到他身边,"皇上陪我去买嘛。"
帝王笔尖一顿,抬眼看她:"你风寒才刚好。"
福子瘪嘴,忽然往他腿上一坐,搂着他脖子晃:"就吃一口!"
雍正被她晃得朱砂批歪了一道,无奈地捏住她下巴:"再闹,今晚的葡萄酥酪也没了。"
她立刻老实了,可眼里还闪着狡黠的光。
半个时辰后,苏培盛慌慌张张冲进来:"皇上!贵妃娘娘翻墙出宫了!"
雍正手中的茶盏"咔"地裂了道缝。
福子蹲在糖糕铺子门口,捧着热腾腾的油纸包啃得正欢,忽然头顶罩下一片阴影。
"吃够了?"
她僵住,缓缓抬头——雍正一身常服立在雪中,身后跟着一队便装侍卫,个个表情惊恐。
福子眨眨眼,忽然掰了半块糖糕递过去:"皇上尝尝?可甜了。"
帝王盯着她沾了糖渣的嘴角,忽然俯身,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嗯,是甜。"
她愣神的功夫,整个人已经被打横抱起。
雍正解下大氅裹住她,淡淡道:"回宫再跟你算账。"
福子把脸埋在他肩头偷笑——她才不怕呢。
夜深人静,雍正握着福子的手教她写字。
"错了。"他捏着她指尖重写,"这一捺要舒展。"
福子困得东倒西歪,墨汁糊了满纸:"不学了……"
帝王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是谁说要给朕写情诗的?"
她含糊地咕哝几句,忽然转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这样写……更好……"
烛火噼啪,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
窗外雪落无声,而雍正看着怀中熟睡的人,轻轻拂去她颊边碎发。
御书房,养心殿的暗格里自此以后多了张涂鸦的情诗纸笺。
养心殿的暖阁里,炭火在鎏金狻猊炉里烧得正旺,偶尔迸出几点火星。
窗外雪落无声,檐下的冰凌映着烛光,在窗纸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雍正半倚在暖炕的软枕上,手中执着一册《山海经》,墨蓝的封皮衬得他指节修长。
福子蜷在他身侧,脑袋枕着他的腿,手里捏着一块松子糖,时不时咬一小口。
"精卫这段画得不对。"她忽然支起身子,指尖点着书页上的插图,"《淮南子》里说,精卫衔的是西山之木,可这画师却画成了梧桐枝。"
雍正垂眸看她,眼底映着烛火:"你倒记得清楚。"
"小时候在茶馆听书,说书先生讲这段时,我还跟他争辩过。"她说着,忽然意识到失言,急忙低头去翻下一页,"皇上看这段——"
帝王却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哪家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