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捉住她作乱的手指,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确实还备了一个。"
"是什么?"
"弘景。"他执起她的手,在掌心一笔一划写下这个字,"景,明也。"
又写了一遍“晛”
福子望着掌心的字迹,微微怔住:"这个'晛'字,臣妾倒是少见。"
雍正低笑一声,指尖仍在她掌心轻轻描摹:"这个字,朕想了很久。"
"为何选它?"
"晛,日光初现之意。"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深意,"朕初见你那日,正是雪后初晴,晨光微晛。"
福子心头一跳,蓦地想起他们初见时的场景。
那日她跪在雪地里,冻得指尖发颤,而他踏着晨光而来,玄色大氅上落着细碎的雪粒,眸色深沉如墨,却在看向她时,微微柔和。
"皇上竟记得那么清楚……"她耳尖微红。
"朕记得的,远比你想象的多。"他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意味深长地瞧着她的反应。
"那日你穿了一件藕荷色的袄子,发间簪了一支素银簪,跪在雪地里,冻得鼻尖发红。"
福子心头一热,忍不住蜷了蜷手指:"皇上连臣妾穿什么都记得?"
"自然记得。"他低笑,"朕当时就想,这丫头怎么这么倔,冻成这样还不肯低头。"
福子抿唇笑了:"那皇上现在知道了,臣妾就是这样的性子。"
"朕知道。"他捏了捏她的指尖,"所以朕选'晛'字,既是纪念初见,也是盼他如初晨之光,温煦而不灼人。"
福子望着掌心那个字,忽然觉得心尖发烫。她仰头看他:"那若是双生子,一个叫弘景,一个叫弘晛?"
"嗯。"他低头,鼻尖几乎贴上她的,"景为朝阳,晛为晨光,朕要他们兄弟二人,一个如日之升,一个如光之始。"
福子眼眶微热,忍不住靠进他怀里:"皇上……"
雍正搂紧她,掌心贴在她腹间,感受着那轻微的胎动,低声道:"朕要他们比朕幸运,一生不必活在算计里,只需做最明亮的自己。"
窗外,雪落无声。
而他的掌心,却比任何日光都温暖。
福子正倚在软榻上绣着小衣裳,忽听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宫女低声禀报:"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她指尖一顿,抬眸望去,只见宜修已扶着剪秋的手走了进来,面上带着温婉端庄的笑意,眼底却是一片冷意。
"妹妹身子重,本不该来叨扰的。"宜修缓步走近,目光在她隆起的腹部一扫而过,"只是有些话,本宫思来想去,还是该亲自来告诉妹妹。"
福子放下绣绷,唇角微扬:"皇后娘娘言重了,有什么事,派人传句话便是,何必亲自跑一趟?"
宜修轻笑一声,自顾自地在一旁的檀木椅上坐下:"有些话,旁人传不明白。"
殿内一时静了下来,只余炭火偶尔噼啪作响。
福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宜修,见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身素色旗装,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簪,倒像是刻意打扮得素净。
"娘娘想说什么?"福子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宜修指尖抚过腕间的翡翠镯子,忽然抬眸,笑意森冷:"妹妹可知,纯元皇后是怎么死的?"
福子指尖微微一顿,抬眼看她:"娘娘今日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本宫只是觉得,妹妹有权利知道真相。"宜修唇角勾起一抹讥诮,"毕竟,皇上待妹妹这般特别,总该有个缘由。"
福子静静地看着她,眸色平静无波:"哦?那娘娘说说,到底是什么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