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晛五岁那年,发现荔枝核能粘在光滑的脑门上。
"额娘快看!"小家伙顶着满脸果核,活像只小刺猬,"儿臣是荔枝精!"
福子忍笑给他擦脸:"当心你皇阿玛瞧见..."
话音未落,一颗荔枝核"啪"地粘在雍正刚迈进门的额头上。
死寂中,弘晛突然抓起果核往福子手里塞:"是额娘扔的!"
"爱妃?"雍正挑眉。
福子眼一闭心一横,反手把果核粘回儿子鼻尖:"明明是晛儿干的!"
当晚,养心殿的地砖上粘了三十多颗荔枝核——据说是某位皇帝亲自试验"哪种粘得最牢"。
弘晛六岁迷上给细犬梳辫子。
这日雍正下朝,见两只御犬顶着满脑袋小揪揪,脖子上还挂着"如朕亲临"的牌子,正委屈巴巴地缩在福子裙边。
"阿玛!"弘昭兴奋地举起梳子,"儿臣封它们做御前带爪侍卫啦!"
雍正盯着狗爪子上的凤仙花染的"红指甲",默默转头:"爱妃教的?"
福子望天:"臣妾只是提供了丝带..."
最后父子俩蹲在廊下,一个给狗解辫子,一个偷偷又系上蝴蝶结。
弘晛七岁进上书房后,总爱溜进养心殿"帮皇阿玛批折子"。
这日雍正翻开年家的请安折,发现朱批旁多了只圆头圆脑的小乌龟,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年大人慢~慢~走~"
"弘晛!"
小家伙从龙案下钻出来,满脸墨汁理直气壮:"儿臣画的是长寿龟!祝年大人活万万岁!"
三日后,年遐龄收到折子时冷汗直流——皇上朱批"爱卿可知龟速行军该当何罪",旁边还画了支小箭射龟壳。
为逃功课,弘晛八岁就学会了装病。
"额娘..."小崽子裹着被子哼哼,"儿臣头疼..."
福子摸摸他圆润的小脸:"真巧,你皇阿玛刚说要考校《论语》。"
弘晛一骨碌爬起来:"突然好了!"
结果刚跑到门口,撞上似笑非笑的雍正:"朕听说有人病得快喝不下牛乳糕?"
最后弘晛含着泪背完整本《论语》,而福子"不小心"把他藏起来的零嘴全喂了御犬。
多年后,已成俊朗少年的弘晛仍爱往养心殿跑。
"阿玛!"他举着新得的西洋望远镜,"咱们偷看十三叔练剑去?"
雍正板着脸:"胡闹!"手却诚实地接过镜筒。
窗外春光正好,福子端着青梅酿走进来,三个脑袋立刻凑到窗前——
"哎呀,怡亲王摔进花丛了!"
笑声惊飞一树雀鸟,惊落了枝头半开的白梅。
雍正晚年批折子时,养心殿的门槛总被某个小身影"咚咚咚"地踏响。
"皇阿玛!儿臣给您带宝贝来了!"八岁的弘晛举着两只泥手冲进来,身后跟着两只同样沾满泥巴的御犬。
雍正刚抬头,一团湿泥"啪"地糊在奏折上,恰好盖住岳钟琪请求回京的折子。
"这是……"
"玄武湖的龙脉泥!"弘昭眼睛亮晶晶的,"张天师说埋在殿角能镇邪!"
苏培盛眼睁睁看着皇上嘴角抽了抽,最终却放下朱笔:"既是龙脉泥,不如晛儿亲手埋?"
半刻钟后,福子提着裙摆赶来,只见父子俩蹲在养心殿东南角,一个拿金勺挖坑,一个正把泥团往御犬脑袋上按:"狗狗也要沾龙气!"
当晚,某位西北大将军的折子被泥渍糊得看不清字迹,竟阴差阳错避免了一场党争。
深秋某夜,雍正忽闻殿顶瓦片脆响。
"有刺客!"侍卫们刀剑出鞘,却见屋顶窟窿里掉下个圆滚滚的身影——弘晛穿着夜行衣,怀里还抱着瑟瑟发抖的御猫。
"儿臣在救驾!"小家伙振振有词,"这猫想偷吃额娘做的鱼脍!"
福子提着灯笼赶来时,正看见雍正单手拎着儿子后领,像拎只闯祸的小猫崽:"朕记得某人亥时该就寝?"
"是十三叔说夜探皇宫特别好玩……"
远在王府的怡亲王连打三个喷嚏。
最后"刺客"被罚抄《礼记》十遍,但第二天养心殿的梁上多了个软垫——据说是防小阿哥再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