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素白的缎面上绣着并蒂莲:"这是万岁爷南巡前夜交给本宫的。"她轻轻展开,里面是一缕用红绳系着的黑发,"他说...要本宫替他保管。"
若曦如遭雷击。
她认得那荷包——康熙向来贴身携带,连李德全都不能碰。
"本宫与万岁爷..."明玉将荷包收回袖中,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不过是两个真心相待的人罢了。"
洗衣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暗一在门外禀报:"主子,万岁爷派人来问,晚膳想用樱桃肉还是松鼠桂鱼?"
明玉眼中笑意更深:"告诉万岁爷,本宫记得他昨日说想吃清淡些。"
她转头看向若曦,"瞧,这就是你永远不懂的——真心相待的人,自有回应。"
若曦瘫坐在地上,棒槌从手中滑落。
她突然想起自己穿越以来的种种——对十阿哥下药、推明玉落水、在康熙面前搬弄是非...
"用下三滥手段的人,"明玉最后看了她一眼,"才会去抢本就不该属于她的东西。"
当明玉的身影消失在洗衣房门口时,若曦终于崩溃大哭。
她终于明白,自己输得彻彻底底——不是输给历史,而是输给了那份她永远无法理解的真心。
而在回宫的路上,容嬷嬷小声问:"主子,那荷包..."
明玉抚了抚袖中的物件,笑而不语。
那不过是她绣给康熙的新荷包,方才临时拿来一用罢了。
毕竟,有些教训,总要让人记得深刻些才好。
"主子,"容嬷嬷小声问,"要不要..."
"不必了。"明玉看着远处洗衣房升起的炊烟,"让她活着,才是最好的惩罚。"
回宫的轿辇上,明玉闭目养神。
容嬷嬷在一旁打着扇子,暗一骑马护卫在侧。
他们都知道,从今日起,这深宫里再没人敢质疑明玉的后位。
而在十阿哥府的洗衣房里,若曦浸泡在冰冷的井水中,看着自己红肿的双手,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紫禁城里,有些人,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
五更天的梆子刚敲过,整个紫禁城就活了过来。
司礼监的太监们捧着鎏金铜盆在宫道上疾行,盆里盛着的玫瑰露在晨曦中泛着莹润的光泽。
容嬷嬷站在乾清宫前,看着宫人们将最后一盏琉璃宫灯挂上檐角,那灯罩上绘着的九凤朝阳图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再检查一遍凤舆的帘子。"容嬷嬷对身旁的小宫女吩咐道,"娘娘最不喜日头直射眼睛。"
此刻的京城早已万人空巷。
从午门到乾清宫的御道上挤满了百姓,孩童们骑在父亲肩头,姑娘们踮着脚尖,都等着看这场百年难遇的盛事——天子亲自迎娶皇后。
"听说万岁爷寅时就起了,亲自去太庙告祭祖先呢!"
"可不是?我表哥在礼部当差,说连皇后的金册都是万岁爷亲手写的。"
街边的茶楼里,说书人拍着醒木说得唾沫横飞:"要说这明玉格格啊,那可是..."
乾清宫里,康熙正由梁九功伺候着更衣。明黄色的龙袍上,金线绣制的五爪金龙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顾问行跪着系玉带时,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万岁爷今儿个心情好?"
康熙抚了抚袖口的云纹:"朕记得她最怕热,让内务府在凤舆里多备些冰。"
梁九功暗自咂舌。
谁能想到,这位曾经在乾清宫摔折子的主子,如今连皇后怕热这样的小事都记在心上?
与此同时,安亲王府里的明玉正对镜梳妆。
鎏金凤冠上的东珠颗颗圆润,映得她眉眼如画。
当容嬷嬷捧来那件正红色绣金凤的嫁衣时,房里的宫女们都屏住了呼吸。
"娘娘,这是万岁爷特意命江南织造局赶制的。"容嬷嬷轻声道,"用的都是缂丝的工艺。"
明玉指尖抚过嫁衣上栩栩如生的凤凰,
忽然想起那年落水后,康熙在病榻前对她说的那句:"明玉,你该翱翔于天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