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宴那日,宗亲们见到了史上最离经叛道的一幕。
康熙竟抱着小阿哥接受百官朝贺。
明玉凤冠霞帔坐在下首,面前还挡着道云母屏风。
"万岁爷!这不合规矩!"礼亲王硬着头皮劝谏。
"规矩?"康熙冷笑,"朕五十岁才得此麟儿,你们跟朕讲规矩?"
说着突然当众先斥骂了他们一顿。
转而变脸哄着怀里的团子。
群臣哗然中,明慧注意到妹妹唇角微扬。
她忽然想起入宫前夜,明玉曾问她:"姐姐觉得,女子这辈子求什么?"
此刻她终于懂了答案。
不是荣华富贵,不是权势滔天,而是有人把你捧在心尖上——纵使他是手掌生杀的帝王,也肯为你洗手作羹汤。
夜深人静时,明慧替妹妹拢好锦被:"现在能告诉姐姐,当初为何选万岁爷了?"
明玉望着摇篮边打瞌睡的康熙,眼底泛起温柔:"那年我跪在雪地里求他不要连坐安亲王府,他明明可以直接下旨,却先解了大氅裹住我冻僵的脚。"
窗外更鼓传来,康熙迷糊中还在轻拍儿子襁褓。
明玉的声音融在月色里:"姐姐,这世上肯蹲下来给你暖脚的男人,难道不值得托付终身吗?"
明慧望向那个连睡梦中都保持护崽姿势的帝王,突然热泪盈眶。
她终于明白,原来九五之尊与寻常男子的区别,从来不在地位尊卑,而在是否舍得弯下腰来爱你。
天刚蒙蒙亮,康熙便醒了。
他下意识伸手去摸身侧,却摸了个空。
睁眼一看,明玉正披着外裳坐在摇篮边,指尖轻轻戳着小阿哥肉乎乎的脸颊。
"怎么起来了?"康熙掀被下床,顺手抄起榻边的狐裘裹住她,"张太医说了,你要养足百日。"
明玉仰头冲他笑:"臣妾睡不着,想看看禝儿。"
康熙无奈,干脆连人带裘一起抱起来放回榻上,自己转身去摇篮边把孩子抱过来,塞进明玉怀里:"看吧,但只准看半刻钟。"
明玉低头瞧着怀里的孩子,小阿哥睡得正香,小嘴还无意识地咂巴两下。她忍不住笑出声:"万岁爷,您看,他还会做梦呢。"
康熙坐在榻边,目光柔和地看着母子俩,伸手替明玉拢了拢散落的鬓发:"朕小时候,皇阿玛从未这样抱过朕。"
明玉一怔。
康熙却笑了笑,手指轻轻抚过小阿哥的眉眼:"所以朕发誓,若有一天有了自己的孩子,定要让他知道,他的阿玛时时刻刻都记挂着他。"
用过早膳,康熙要去乾清宫见大臣,临走前却把梁九功叫到跟前:"今日天冷,别让娘娘出殿门。小阿哥若醒了,先抱去暖阁玩,别吵着娘娘休息。"
梁九功躬身应下,心里却嘀咕:万岁爷如今真是把皇后娘娘和小阿哥当眼珠子疼。
明玉坐在窗边绣花,听见这话,抬头笑道:"万岁爷别担心,臣妾又不是瓷做的。"
康熙走回来,捏了捏她的鼻尖:"在朕眼里,你就是瓷做的。"
说完,又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这才转身离去。
明慧站在珠帘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她忽然想起自己当年怀孕时,胤禩只是淡淡说了句"好好养着",便再没多问一句。
原来,这世上真有男子会把妻子宠到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