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到了除夕，宫里张灯结彩。
小阿哥已经会爬了，康熙特意命人在暖阁铺了厚厚的绒毯，由着他满地乱爬。
明玉坐在一旁绣荷包，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父子俩。
康熙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个布老虎逗儿子："禝儿，到皇阿玛这儿来。"
小阿哥咯咯笑着，手脚并用往前爬，结果一个不稳，脸朝下栽进康熙怀里。
康熙大笑，一把将儿子举起来："朕的禝儿真厉害！"
明玉摇头："万岁爷，您这样惯着他，日后可怎么管？"
康熙抱着儿子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朕的儿子，想怎么惯就怎么惯。"
说着，突然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就像惯他额娘一样。"
明玉耳根一热，伸手捶他："万岁爷！"
康熙笑着躲开，怀里的小阿哥以为阿玛在逗他玩，也跟着咯咯笑起来。
明慧端着点心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帝王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儿子，身边靠着妻子，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她忽然觉得，这深宫高墙之内，原来也可以有这样温暖的时光。
夜深了，小阿哥被乳母抱去睡觉。康熙牵着明玉的手在廊下看雪。
"冷吗？"他握紧她的手。
明玉摇头："有万岁爷在，不冷。"
康熙笑了笑，将她搂进怀里："明玉，朕这一生，杀伐决断过，也孤独半世过。如今老了，倒像是重新活了一回。"
明玉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万岁爷不老。"
康熙低头看她，目光温柔："有你和禝儿在，朕的确不老。"
雪落无声，红墙金瓦的紫禁城被月色笼罩，静谧而温柔。
春日午后，养心殿前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两岁的小胤禝穿着杏黄色的小褂子，正摇摇晃晃地追着一只彩蝶。
康熙褪去了朝服，只着月白色常服跟在后面，张开双臂护着，生怕小家伙摔着。
"皇阿玛！蝶蝶！"小阿哥指着飞舞的蝴蝶，急得直跺脚。
康熙朗声大笑，突然一把将儿子举过头顶："禝儿看，这样就能抓到啦！"
明玉倚在廊柱边瞧着，手里绞着帕子掩唇轻笑。
梁九功凑过来小声道："娘娘，万岁爷今儿个原是要见蒙古使臣的......"
"本宫知道。"
明玉望着远处玩闹的父子，"方才使臣到了乾清宫，听说万岁爷在陪小阿哥玩耍，竟说改日再来。"
梁九功瞪大眼睛。
明玉望着丈夫被儿子揪乱了的辫子，轻声道："他们都说，没见过这样的万岁爷。"
晨起梳妆时，康熙突然按住明玉的手："今日朕来。"
明玉从铜镜里看见帝王执起螺子黛，竟当真要为她画眉。
笔尖将触未触时，殿外突然传来"哇"的哭声。
"禝哥儿醒了！"明玉急着要起身。
康熙却按住她肩膀："说好了今日朕伺候你。"
转头扬声道，"梁九功！去告诉乳母，让小阿哥哭够一刻钟再来！"
明玉急得去掰他的手："哪有这样当阿玛的！"
"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康熙一本正经地落下第一笔，"朕先顾好他额娘，才是真为他好。"
结果眉没画成，倒画成了两团墨疙瘩。
小胤禝被抱进来时，看见额娘的脸，"噗嗤"笑出了鼻涕泡。
三岁生辰这天，小阿哥收到了特殊礼物——康熙亲手做的识字卡片。
"这是'人'。"帝王握着儿子的小手在宣纸上描画，"一撇一捺，就像禝儿张开手臂。"
明玉在旁研墨，忽然见儿子抓起毛笔就往嘴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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