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咬了咬下唇,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突然。
"民女这就随公公前去。"她向胤祥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爷,您的腿伤还需换药,民女去去就回。"
胤祥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他看着安陵容随梁九功离去的背影,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如今在朝堂上,他现在说不上话。
更何况等伤好了之后,他还是要被圈禁。
安陵容跟随梁九功穿过重重宫门,心跳如擂鼓。
她知道自己频繁出入宗人府的行为已属僭越,轻则杖责,重则掉脑袋。
但为了胤祥,她甘愿冒险。
乾清宫内,康熙正在批阅奏折。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锐利的目光落在安陵容身上。
"民女安陵容,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安陵容跪下行大礼,额头触地。
"平身。"康熙的声音不怒自威。
安陵容缓缓起身,却不敢直视天颜,只能盯着地面。
"走近些,让朕看看。"康熙命令道。
安陵容向前走了几步,终于鼓起勇气抬头。
她看到一位威严的中年男子,眉宇之间与胤祥有几分相似,但眼神更为锐利深沉。
康熙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穿着朴素的青色衣裙,发间只簪了一支木钗,却掩不住清丽脱俗的气质。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眼睛,清澈如水,却又透着坚毅。
"你就是日日去宗人府为老十三诊治的医女?"康熙开门见山。
"回万岁爷,正是民女。"安陵容声音虽轻,却不卑不亢。
"你可知宗人府是什么地方?寻常医女岂能随意进出?"康熙语气转冷。
安陵容再次跪下:"民女知罪。但贝勒爷伤势严重,若不及早医治,恐落下残疾。民女不忍见其受苦,故斗胆前去。"
康熙眯起眼睛:"你与老十三是何关系,为何甘冒杀头之险?"
安陵容心跳漏了一拍,这个问题直指她内心最隐秘的角落。
她斟酌着词句:"民女只是...敬重贝勒爷的为人。他曾经救过民女一命,救命之恩此恩难忘。"
"哦?"康熙似乎来了兴趣。
“你师从何人?”
"家师原姓周,曾任太医院院判。"提到那位师傅,安陵容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康熙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恍然:"居然是他...可是十年前因误诊被革职的那位?"
"家师是被冤枉的。"安陵容声音微颤,"他开的药方被人调换,导致太子妃病情加重..."
康熙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当年之事他并非不知情,只是后宫争斗错综复杂,他选择了息事宁人。
没想到十年后,他的徒弟会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所以你学医是为了查明真相?"
安陵容点头:"民女苦读医书十载,就是为有朝一日能还家师清白。"
康熙沉默片刻,忽然话锋一转:"你日日去见老十三,可曾...私相授受?"
安陵容的脸刷地红了,她想起方才在囚室中的一幕,心跳如鼓。
"民女...民女只是尽医者本分。"
康熙锐利的目光似乎能穿透她的心思:"朕的儿子朕了解。胤祥看你的眼神,绝非寻常。"
安陵容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深深低头,露出白皙的后颈。
就在气氛凝滞之际,康熙突然问道:"若朕许你入宫为妃,你可愿意?"
安陵容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
这个提议来得太过突然,她一时不知是试探还是真心。
"民女...民女身份卑微,不敢妄想..."
"朕在问你的心意。"康熙打断她,"你只需回答愿意与否。"
安陵容深吸一口气,鼓起毕生勇气:"民女不愿...民女心有所属,望万岁爷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