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看不惯雍正有这么好的助力。
康熙忽然轻笑一声,笑声惊得梁上燕子扑棱棱飞走。
康熙在心里计较了一番,原来如此。
也和他派人去查验的情况一致,张太医倒是没有撒谎。
只是康熙觉得这一次的赐婚居然还是无辜牵连到了年世兰。
心里有些愧疚。
他转身从多宝阁取下一只锦盒:"将这株百年山参赐给年家。"
指尖在盒盖上敲了敲,"告诉年遐龄,朕准他致仕,但年羹尧的四川提督...还得好好当。"
梁九功接过锦盒时,敏锐地注意到皇帝左手小指上的翡翠扳指裂了道细纹。
“还有让年希尧直接上任两广总督,不必代行职责了。直接去取州册和州印。”康熙淡淡的语气道着“总督”之位跟两颗大白菜似的。
雍亲王府的书房中,胤禛盯着铜盆里燃烧的信笺。
火光映得他眉间那道悬针纹愈发深刻。
"年世兰当真吐血了?"他突然开口。
阴影里跪着的黑衣人低声道:"属下亲眼所见,年小姐吐的血染红了三块帕子。但..."
他犹豫片刻,"属下发现年家二公子近日频繁出入京城里各个药铺寻找良方想要治止住年小姐的吐血之症。"
胤禛猛地攥紧拳头。
盆中灰烬被气流掀起,像一群黑蝴蝶扑在他蟒袍上。
他想起半月前在广济寺"偶遇"年世兰时,少女挽弓射落双雁的英姿,哪有一丝病态?
"继续盯着。"胤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特别是年希尧。"
他不相信年世兰会死,心里慌慌的。
一阵一阵的抽痛。
吐血?
雍正回想着似乎在哪里好像见过。
但是又想不起来了。
竹篮打水一场空。
空欢喜,空余恨。
雍正只得眼睁睁看着年世兰的马车驶的更远。
他有让女暗卫去探查过年世兰的脉象,比起张太医说的脉案。
年世兰的脉象只有死象。
毫无生机,甚至是更严重。
能不能活到回老家都不得以为知。
而且最奇怪的是这样毒药居然出自他自己的雍亲王府。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没有想到年世兰居然给府里带来这么大的波乱。
雍正猜不准到底是乌拉那拉氏还是李氏。
朝阳门外的长亭边,年家车队正在做最后整顿。
年世兰被裹在狐裘里抬上马车,露出的半张脸涂着厚厚脂粉,远看真如死人般惨白。
"大少爷,都安排妥了。"管家凑近年希尧耳语,"咱们的人发现粘杆处的探子混在茶摊里。"
年希尧微不可察地点头,突然提高声音:"再去检查小姐的药囊!路上缺了人参可不行!"
说着故意露出袖中半截御赐山参的锦盒。
车队启程时,年遐龄老泪纵横地向紫禁城的方向三叩首。
围观百姓无不唏嘘,这却年家的小姐小小年纪居然要早夭了。
没人注意到队伍最后那辆装药材的马车里,藏着个穿粗布衣裳的少女——正是卸去钗环的年世兰。
年世兰打算和颂芝一行人自己去江南。
而年遐龄回老家自然是康熙有所嘱托,赴任江南巡察史。
负责调查盐税一案。
三个月后的成都将军府,年羹尧将密信凑近灯烛。
信纸显出一行小字:"兰儿已安抵祖宅,四爷疑心未消。"
窗外骤雨敲打芭蕉,年羹尧想起妹妹离京前夜说的话:"二哥手握重兵,年家才有一线生机。"
他猛地将信纸揉成团,却听见亲兵急报:"将军,京城来了钦差!"
雨幕中,钦差高举明黄圣旨:"年羹尧接旨!准噶尔部叛乱,着即日率兵西征!"
当夜,年府飞出一只信鸽,腿上绑着两枚带血的铜钱。